过甬道,不再有那样密集的腐烂残骸,那条坡路像条舌头似的伸进一池乌黑的水,那水看不清深浅,也看不出去向,舌头旁落着一颗惨白的牙——是条仅容两人的小船。
“上船。”达达利亚牵着塞纳莱的手来到船边,“你坐船头吧,风景更好。”
“等等!”塞纳莱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托着腋下抱到了船上,他扶着船的两侧摇摇晃晃,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漆黑一片,哪有什么风景可言。
达达利亚也上了船,他将那团火焰拉的很长,化成一只双头的船桨,落在水面搅开一层层鳞片似的涟漪,推着船向着深处前行。
塞纳莱的手仍不敢松开,他暗中观察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公子,越发觉得违和。
达达利亚的目光专注地停在一侧规律滑动的船桨上,仿佛塞纳莱不存在一般,这几乎是古怪的,因为他从不会回避自己如此之久。
“你...你怎么了,达达利亚?”
他终于肯看他,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漠然,“哦?”
“我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塞纳莱说出自己的心思。
“有吗?”达达利亚反问道,“我不过是,有些急于将你送达彼岸。”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
“怎么会呢?”达达利亚笑了,可他的语气依旧冰凉的像沥了一夜雨的石头,“只是船一直向前,总会有靠岸的一天。”
塞纳莱皱起眉,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层恐惧的疑惑,却也不敢做实。
达达利亚的船桨没有留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他们穿过一扇月洞门似的豁口,一阵瀑布似的水声夹杂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塞纳莱回过头,发现不远处果然垂下一条深黑色的瀑布,那墨汁般的水流拍打着石壁,溅起的水珠被船桨的光照着,半黑半白的模样像一颗颗太极。
塞纳莱这才发现,那瀑布下居然站着一个孩子。
“等等!那是...”塞纳莱急忙示意停下来,“那里有人!”
“那不是人。”达达利亚笃定道。
塞纳莱转念一想,的确,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何况还是个孩子?
船只前进的速度降了下来,塞纳莱这才看清出那只是瀑布下映出的一条影子,从身形上看像是个男孩,绰绰约约地像是在哭。
“赞迪克,你别再哭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
那孩子抬起头,带着哭腔:“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离我们而去。”
“你还不明白吗,赞迪克?因为你。”男人冷漠地回答道,“你的母亲和你一样脆弱,生命的意义?自我的价值?总是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归根到底,她只是个失败的母亲。”
“难道是我的出生...夺走了她的意义和价值吗...”男孩喃喃地说道。
“当然不是!”男人怒气冲冲地否认,“她的意义和价值就是生下你,只可惜你太脆弱了,你注定会和你的母亲一样步入歧途,你们都无药可救了!”
“她的逃离让我成为了没有妻子的丈夫,也让你成为了没有母亲的孩子!她当真是坏透了!”
瀑布下的影像告一段落,耳边再次被不知疲倦的流水声充斥。
“她...当真是个坏人吗?”达达利亚在他身后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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