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钢琴的低音,少年逐渐平静,眼皮发沉,他看着阿南塔的眼睛,像是某颗不知名星球发出的脉冲化为纯粹的矢车菊蓝将他包裹。
很让人安心。
秦孟:“你也是星皇的虔诚信徒吗?”
阿南塔声音放缓:“陛下是我们的君主,作为蔷薇公爵的后代,作为上将,我理应效忠于祂。”
“你是祂的臣子。”
“算是吧。”阿南塔的回答出乎秦孟的意料,可他来不及多问,就又睡着了。
阿南塔看着少年在药效的影响下陷入昏睡,想起一件很久远的往事。
他在14岁时与母亲乘坐星舰去参加一颗星球的慈善活动,却在路上遭遇意外,母亲去世,他受了重伤疗养许久,等逐渐恢复后,他总觉得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陌生,进而产生茫然。
是不是失去母亲后,连这个世界都变得陌生?明明记忆没有缺损,可他却失去了自我定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记忆里很喜欢的雕塑没那么迷人了,也不觉得和同龄人一起去飙车、炫富有什么趣味。
妹妹牵着他去了教堂祈祷,他对陛下的雕像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他对蔷薇大公之子这个身份如此没有归属感?星皇能否收留他无处可去的心,容他成为信徒。
他那时太渴望一个定位,一个归属。
而星皇罕见地回应了甚至不能算虔诚信徒的阿南塔。
祂说:“人类忠于自我,永远胜过忠于神,你该寻找自己想要什么。”
阿南塔继续问:“我该如何寻找?”
星皇:“在知识与生活间寻找。”
“您并不打算成为我的归属?”
“你的归属是你自己,一个具体鲜活的人。”
被星皇注视的修士大多可以觉醒神术,成为公认的狂信徒,而阿南塔与星皇的这场对话,却没有让他获得任何来自神的力量。
据说帝国境内偶尔会有孩子听到星皇的声音,却也不会获得神术,以至于大人们都觉得那是孩子的幻想,阿南塔不知道那场对话是不是他的幻想。
但在那场对话后,他接纳了自己对世界的陌生,踏上了与过往不同的人生,抛弃了昔日公爵之子纸醉金迷的生活,考入了军校,追寻自我、理想、人生价值。
现在想想,星海教会内最强的几位狂信徒、大主教其实都不是信仰星皇而失去自我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自己的欲望和理想,甚至默许帝国内“不可过分信任魔神”的反对星皇的那批人的存在,这何尝不是在履行星皇的教义。
阿南塔在经过数年的学习与生活后,也确认了自己想做什么,他……爱着这个国家,爱着人,喜欢军旅生活、音乐、充斥着精彩讯息、丰富思想的星网,他希望可以保护这一切。
星舰进入东星域首府星艾米亚星的近地轨道,引力的牵引使舰体一震,很快,他们就落到了航天港上。
他将兔绒大衣拿出来,将萨莫裹好,把人抱起离开舱室,虎鲸行李箱的小轮子滚着,乖巧跟在他身后,而阿南塔的蔷薇纹行李箱则悬浮在一侧,他们从头等舱的贵宾通道离开了星舰。
德斯瑞特分配给他的执事老艾伦带着仆从等候在航天港中,来往如织的人流绕开这列整齐的方阵。
过了一阵,老艾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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