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和小鱼的亲妈有些恩怨,但这件事本身和小鱼没关系,”廖庆元说,“如果你看小鱼不顺眼,我可以带小鱼去北城,以后他不会出现在你们詹家人面前。”
看到詹鱼被使唤地忙前忙后,他心头的火气就蹭蹭直冒。
他家家境还算是挺好的,如今在北城读书,加上平时还会去给戏班搭戏,自己也有些收入可以供着小鱼。
詹鱼如今也高三了,很快就能自力更生,其实也不需要再依靠詹家。
傅云青脸上的情绪极淡,眼眸黑沉,“他会留在詹家。”
廖庆元皱起眉:“何必呢,可能在你看来,小鱼确实是占了你十七年的富贵日子,但他小时候过得也很辛苦。”
师傅是一个很好的人,但许是传承人身份的缘故,他对小鱼有着一种近乎执着的严厉。
无论是训练还是饮食方面,即便是比詹鱼大的师兄师姐们都自认无法坚持下来,但他做到了,而且成长得非常优秀。
“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廖庆元诚心诚意地说,“小鱼亲妈已经是那个下场了,詹家的夫妇对他也不好,你何必揪着他不放,又不是他愿意这样的。”
傅云青微微扬唇,“他的以后不用你考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年轻男生:“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他也不欠詹家什么。”
廖庆元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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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和爸爸决裂是因为我吗?”
□□院里,詹鱼和詹老爷子并肩站在池塘边,如今入了秋,风有些凉,微微泛黄的树叶打着卷儿的飘落下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詹云岩仰头接住一片落叶,阳光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几十年过去,詹家班宅院还是这个样子,唯一的变化就是当年这棵小树已经亭亭如盖。
“你说过你和爸爸是十年前决裂的,”詹鱼想了想,“这个时间太巧合了,不由得我不多想。”
十年前,正是詹启梁和孙雨绵委托刘老七找孩子的时间。
“我仔细回忆了下,爷爷你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对我温柔一点的。”
这是委婉说法,事实上,詹老爷子当时的转变,一度让詹鱼以为老爷子生了什么大病。
詹云岩闻言一笑,问他:“我以前真那么严厉?”
“爷爷您是真没有自知之明啊!”詹鱼忍不住吐槽,“你还记得辛师兄尿血的事情吗?古师姐半年骨折三次,还有廖师兄……”
“我知道了,”詹云岩打断他,“那个时候年轻,骨子里不服输。”
在他年轻的时候,戏曲还是场场卖空,座无虚席,但随着娱乐越来越丰富,电视,电影,游戏,电脑越来越多的东西如雨后春笋。
作为老一代艺术家,让他眼睁睁看着戏曲落寞,怎么可能受得住。
但他年纪大了,只能把这沉重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希望他们能重塑昆曲的辉煌。
詹云岩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詹鱼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
“你都不听什么事就说可以。”詹老爷子脸上的惆怅瞬间破功。
“因为爷爷对我一直都很好,”詹鱼笑说:“所以我相信你。”
詹云岩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许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和詹家的人一点都不像,没学得一点聪明劲儿。”
“你以前还说我跟你像。”詹鱼不服气地反驳。
詹云岩哈哈一笑:“确实。”
“有天,我看到詹启梁拔你的头发。”
詹云岩背着手,回忆着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詹鱼跟着他学唱戏,所以詹启梁只能来詹家班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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