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一身的“零件”都像是被拆分后重组了一样,身上许多肢干相连接的地方都有明显的针线的痕迹,脖子和头颅、手腕和手臂、甚至每一个五官和脸庞之间……都能看到露出的暗红色针脚。
那线上甚至还带着濡湿的质感,像是被她的血给泡红的。
而将她一点点缝起来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怎么做过针线活儿,就见段思佳的两只眼睛被缝得一只高、一只低,右眼甚至还上下缝反了,下睫毛明显要比上睫毛长出一大截,看上去说不出的违和诡异。
除了眼睛之外,还有被缝歪的鼻子、位置明显往前移过的耳朵和长短参差不齐的手指……
而林淼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没有缝完的手。
众人看着这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个人,几乎可以想象出林淼是怎么一针一线把段思佳给缝起来的,不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予沉吟片刻,偏过头对秦夺低声道:“我好像知道那天晚上宋桑把段思佳从土里刨出来后,都干了什么了。”
秦夺“嗯”了一声,朝着讲台看了一眼,说:“老师来了,下课再说。”
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老师走上讲台后,居然真的开始了正儿八经地讲起了课;而他们居然真的就像个普通学生那样,和一群怪物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起了课。
对比之下,最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反倒成了林淼和段思佳这对同桌。她们俩一个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缝着手指;一个坐在座位上,似乎是被粗糙的针线磨得难受,几乎每隔几秒钟,就要伸手在身上缝过针的地方乱抓乱挠一通。
一堂课上到一半,秦夺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他垂下眼,发现司予伸过来的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下,竟然压着一张纸条。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
-林淼刚刚缝的时候,把段思佳的大拇指和无名指调换了一下位置,她就是故意的。
秦夺稍稍侧过了一点儿头,司予坐在他余光里,直直盯着黑板,装出了一副认认真真听课的好学生模样。两人手肘挨着手肘,秦夺能够闻到他身上那股浅淡的气息。
很舒服,意外地并不冷冽,给人的感觉反倒有些像是冬日里融融的阳光。
司予平日里并不算话多,眼下非要在纸条上写这些无聊的话,明显只是想要体验一番这种学生年代独有的传纸条的快乐。
秦夺的笔尖在纸张上顿了顿,近乎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没上过学了。
纸条再次被递回来的时候,上面只回了一个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嗯”字。
司予哑然失笑,心说他怎么不直接回个“阅”,还显得更矜贵些。
他杵着下巴想了想,又写了一句:
-你猜,日记本上写着的事,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秦夺居然也不嫌他幼稚,很快又回了纸条过来:
-下午大课间。
司予和他的猜想一样。
他们按部就班地熬完了上午的课,期间宋小棠一直缩在角落的座位上,没有起身;林淼也在忙着将段思佳勉强缝出个人样,俩人都没空去找她的麻烦。
直到下午的第一节课上,段思佳那副歪歪扭扭、满是针眼和线头的身子终于缝好了。
像是触发了什么特定程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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