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她那会儿总是做噩梦,噩梦里总是一片血色,死在她手下的母亲和霍榆阳化成厉鬼,叫嚣着找她索命。
她和每天半夜满身冷汗地惊醒过来,司寒弈都在黑暗里守着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被他点亮的那一盏夜灯驱散,那个时候卫念念是真的以为,自己重新拥有了一个家,拥有了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可是慢慢的,事情就开始变了。
司寒弈开始会时不时地出门,每一次他离开后,都会有人来带卫念念去实验室,把她绑在床上,往她体内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
那些药剂打在身体里真的好疼啊,就像有岩浆在血里淌,她每次都哭喊着叫“父亲救我”,然而司寒弈每一次都在她被注射完之后才迟迟赶到,再把她拥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抚她。
可是每一次安抚之后,那些人依然还会来。
卫念念就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从来不敢去想这背后和司寒弈有什么关系,仿佛只要她不去想,残忍的真相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可尽管她努力地不去想,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催眠,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司寒弈还是亲口告诉了她真相,让她去给那个名叫司予的、父亲真正的孩子当滤血的容器。
那时司寒弈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换血的过程很快就会过去了,一点都不会疼的,他会一直陪着她。
他说,这是你为父亲提供的最高价值。
出于对那个亲生孩子的嫉妒,她答应了。
她要做那个对父亲最有用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那个给父亲提供血源的人也是自己。
毕竟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父亲放在她窗台上的那本书,给了她走出泥潭的希望。
尽管噩梦缠身,她却从不后悔用那个方法杀了霍榆阳。
——可是直到后来真的遇到了司予,她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错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只有利用,没有温情的骗局。
那个把《枕头人》放到她窗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司寒弈,不是她的“父亲”。
她起初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直到司予一字一句地告诉她,那本书被放在了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姿态,翻开到了第几页。
所有的细节都能和她记忆里一一对上,而这一切,司寒弈甚至只字未提过。
……她一直以为这是父亲和她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其实是她一直恨错了人,也谢错了人。
兔子玩偶柔软而灵活地爬上仪器,轻巧地按下几个按钮后,仪器正好在司寒弈的操纵下开始了运作。
这台仪器原本的运作方式是从司予身上抽取血液,经过层层程序,在卫念念身体里“过滤”一道后,最终输入司寒弈体内。
而司寒弈的那台座椅里储存着“造神计划”最后一步需要用到的“病毒世界激化剂”,在换血完毕后,仪器会自动给司寒弈注射激化剂,最终成功实现“造神计划”。
司予原本的计划是让卫念念趁司寒弈不备,改变仪器的运作模式,并通过仪器给司寒弈注射致死的毒药。
他从一开始就主动把“ace溶剂”这张伪底牌暴露在了司寒弈面前,为的就是让他自以为掌握了司予的底牌,放下戒心,最终走到这一步。毕竟“ace溶剂”局限性太强,失败率太高,而且季言桉那边的保密网司予本身也信不过。
不如把它当成一颗有用的“弃子”,或许还能多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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