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连那点声音,也被空气损耗,不剩多少了。
祝引川从未听到过吴丹哭泣的声音,一时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吴丹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又不自觉地滚下来,她的微弱的哭泣声伴随着呜咽和抽泣,没有规律地踌躇,祝引川将手机的音量调大了一些,才听到吴丹在说什么。
女人沙哑的声音宛如凄厉的海浪,是不是卷到礁石上,便停顿失语下来,断断续续:“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相信他的。”
祝引川握紧了自己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没事,发生了什么?”
“引川,求求你,你把宝宝带回来,好不好。”吴丹的哭泣带着无尽的悲伤:“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他让我杀了宝宝,我做不到。我真的错了,我到底为什么要怀上他,我不应该生下他的,本来在我这一代,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我害了他。”
祝引川的手指颤了一下,吴丹的话混乱不堪,似乎已经崩溃到极限:“您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了?”
“我对不起他,引川,求求你,妈妈这辈子没有求过你,求你把我的孩子带回来。”吴丹捂着手机泣不成声:“我早产了,他让我杀了孩子,我不愿意,他让我把孩子放在喀纳斯的湖边……他会死的。”
祝引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哪怕知道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祝弃霜望着眼前荒谬的一切,还是难以代入一分。
明明在出生前,祝望舒和吴丹还是一副恩爱的模样,现在他的父亲想杀了他,母亲又亲手把他丢弃,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生出来是个三头六臂的丑八怪?
祝引川的态度平静坚定得吓人。
祝弃霜看着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没有联系任何人,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学校——翻铁丝网出去的。
夜晚十一点多,又下着倾盆暴雨,没有大巴和动车了。祝引川买到了一趟凌晨出发到喀纳斯的机票,一路跑到附近的商场,找到出租车聚集的地方,给了那个司机五六倍的价钱,让他开车机场。
祝弃霜看着浑身湿透,鞋上沾着泥浆的祝引川,都有点想劝说祝引川别费劲了,喀纳斯湖畔的晚上能降到5摄氏度,现在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刚出生的婴儿放在这种环境下早就冻死了。
但他还能好端端地飘在这里看着祝引川,早已说明了最后的结果。
因果如此,这里发生着他本不应该看到的事,他就是最后的那个果。
祝引川尚且稚嫩的脸上绷得紧紧的,祝弃霜坐下来,理直气壮占了半个出租车的位置,光明正大地摸了摸祝引川的头发。
他能感觉到祝引川的悲伤,这个时候的祝引川还不是给他挡风遮雨的哥哥,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祝引川也会悲伤,也会心痛,也会觉得无助,只是这些不会让他看到而已。
祝弃霜抬手拂过祝引川的脸,小声道:“不要皱着眉头了,哥。”
祝引川的眼睫颤了颤,似有所感地抬起手,轻触了一下刚刚祝弃霜抚摸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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