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什么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又徒增扭捏。
程琉青捏紧了手,轻声问道:“你那日为什么要扑过来。”
这个问题来得那样快,傅宴存以为依照程琉青的性子他会过一会儿再问。
久听不见傅宴存的回答,程琉青忍不住抬了头,只是傅宴存依旧看着他,那是二人目光第一次长久地接触,眼里没有试探和揣测,只是装作不经意的一眼。
程琉青眼睫颤了颤,先移开了眼,然后他听见傅宴存说,“既为你也是为了我。”
“那一刀气势逼人,我若不扑过去你早就命丧于此,不过救你只是其一。那日若你死在了傅府,我尚且还在病中,赵择汇大可借此契机大肆宣扬你是细作畏罪自尽,那我便成了窝藏罪犯通敌叛国,我亦难逃一死。”
是了,旁人都说傅宴存是为了他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为了他算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缘由罢了。
无论这一切看起来有多么荒唐傅宴存都是有打算的,无关他也无关任何人,每一步每一招傅宴存都是为着他自己走。
那一点忧心消失了,程琉青的心中终于平静下来,想到之前自己的揣测只觉得令人发笑。
什么恩情,傅宴存日日说他倒也当真了。
第16章
傅宴存倚在床边神情有些疲惫,他看着程琉青垂了眼用力绞着衣料,他想问程琉青在恼什么却也问不出口。
他总觉得无论做什么程琉青与他始终有一堵墙,那堵墙他怎么也翻不过去,好像只要他一有动作程琉青就会避得更远。
许是傅宴存的目光太过直白,程琉青只觉得极不适应,当即皱了眉头,“你歇息吧,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
见程琉青要走傅宴存登时坐直了身子,一激动就牵扯到背后的伤口顿时疼痛不已,额上冒了汗水,嘴里止不住地抽气。
被傅宴存的声音叫住,听着他费力的喘息声程琉青一下住了脚,屏息等着他要说的话。
傅宴存见程琉青没再动作便安心不少,伸手捂着后背说:“劳你把旁边的药碗递给我。”
闻言程琉青侧目看着桌上的药碗发怔。
罢了,端药而已,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么一想程琉青又缓步走到桌边。
一走进程琉青就瞧见黑黢黢的汤药还剩了半碗没喝完,药碗旁用油纸包着一两块蜜饯海棠。
莫非傅宴存怕苦?
程琉青想看笑话却也不确定只得先按下不提,悄悄拿了一块蜜饯用衣袖掩着,走到床边只把药碗端给了傅宴存。
果不其然,程琉青见傅宴存端着药碗迟迟不喝药,眼神频频往桌上看去,神情也有一丝不自然。
“怎么不喝?”程琉青故作疑惑地问。
傅宴存抬头看了他一眼,抿唇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只闻着就泛着苦味的汤药发愁。
他方才就不该想出这个法子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是如今程琉青尚站在眼前看着,傅宴存也不愿自己露了怯,心一横就端起碗一饮而尽。
苦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傅宴存登时抓紧了药碗,纵使再克制还是皱紧了眉头,牙关紧咬,脸上一副扭曲的模样。
实在是太苦了,简直让难以下咽。傅宴存忍不住想要喝水,没等他开口一只手就伸到他眼前来。
白净修长的手指,微微泛红的掌心中放着一块黄澄澄的蜜饯海棠。动作间露了一截手腕出来,那一块原本是有淤青的,如今消退了倒白得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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