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一时竟看不出些什么。
“素日里她惧你,不过心里头当真关心敬重你。你生病那次,月喜也是担心不已,这几日也是屡屡问起你的伤口……”
“你想说什么?”
傅宴存的目光始终落在程琉青的脸上,眉心动了动,神色变得有些困惑。
程琉青低头避开傅宴存的目光,河面上倒映出二人影影绰绰的身影,他勾唇笑了笑说道:“你府上人多手杂,她年纪小免不得会吃亏受苦,我想着,若你能多关照些,她的日子倒也不会那样难过。”
傅宴存的手垂在身侧,闻言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看着程琉青喉咙有些发紧,“你不带着她一起走吗?”
程琉青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他说:“她是不会愿意的。”
说到这里时月喜像是有预感一般,站起身四处张望,垫着脚终于看见了,于是隔着那段路上放河灯的人冲程琉青挥手。
程琉青也笑,招了招手让月喜过来。他看着提着裙摆跑来的月喜,脸上已经挂着笑,只是笑意随着夜风消散,话也落进了傅宴存的耳中,“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便也是如此。”
傅宴存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抓紧了手里的河灯,他知道程琉青是个心软的人,以为看见往日里程琉青对月喜这样好,走的时候多半是会带着月喜一起走的,可程琉青是真的想赤条条地离开。
夜风缓缓拂过河面,河灯被推着走远。月喜的鼻头被吹得发红,眼睛湿漉漉的,眼眶也泛着红,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月喜吸了吸鼻子,指着程琉青脚边的河灯说:“公子你们还没放呢?”
程琉青整了整她发额的碎发,笑道:“正要放呢。”说完便将脚边的一盏荷花灯放进了水里,趁荷花灯还没飘走,程琉青将方才的写的纸条放在荷花灯的花芯。
看着这盏荷花灯摇摇晃晃地飘走,程琉青又放了一盏,只是这一盏没写字也没放什么纸条。
“这一盏是给谁的?”
傅宴存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程琉青意识到他在问自己。
“这是…给我母亲的。”程琉青看着那盏透着红光的河灯眉角都带了笑。
听程琉青这样说月喜便偏头问道:“那另外一盏呢?”
傅宴存也看着那盏写了纸条的河灯,心里忽然有了猜测。
程琉青闻言像是陷入了沉思,隔了许久才说,“那是给奶奶和莲息。”声音变得有些生涩。
果不其然。
傅宴存看着程琉青颤抖的眼睫心头涌上无数的酸楚。孟云的疯症对程琉青造成的打击他都是看着眼里,只是总觉得这事与程琉青没什么关联,程琉青纵使心里有千万的悔意也不会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来,不过程琉青这样别扭又执拗的人,他是根本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他放的这盏河灯,傅宴存即便不看里面的内容也会知道写了什么。
眼见这那双明亮的眼里快要蒙尘了,傅宴存叹了一口气伸手覆在了程琉青的双眼上。
“你…你做什么?”程琉青吓得声音都变了,急急忙忙去抓傅宴存的手。
只是傅宴存巍然不动,还冷声对着月喜说道:“你也把眼睛闭上,我要放河灯了。”
月喜被冷脸的傅宴存唬得连忙闭上了眼睛 ,还手忙脚乱地抓紧了程琉青的胳膊。
原来傅宴存也会害羞让人见着自己写的东西,程琉青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只是这样一来他更想知道那灯上写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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