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风云诡谲,掌司去了北方,我带着缴获私盐的大案回京,会惹得众人侧目,尤其…是孟云的事如今还没有了结。”
程琉青好像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只是有些不确定,他试探地问道:“那你…要做什么呢?”
面对程琉青的问话傅宴存只觉得如鲠在喉,他该怎么告诉程琉青呢?告诉他说自己要送他回岱镇去,亦或是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躲藏起来,待到自己处理好了京中的一切再来找他。
可是有些话远比傅宴存想的更难说出口,即便是明白傅玥说的话,知道程琉青回到京城后他二人的处境,可如今傅宴存既说不出让程琉青离开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会护不住他。
傅宴存此时心乱如麻,更不愿意自己一时冲动误了自己与程琉青的往后,所以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扯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说。
“若我…”傅宴存顿了顿,转眼又像是下了决定,“因此下狱,你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句突然的话让程琉青愣了一瞬,他呆呆地看着傅宴存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原来今日傅宴存的欲言又止是害怕他下狱之后自己的光景吗?可若傅宴存真因此获罪,他又怎么可能会平安无事。
程琉青皱着眉摇了摇头,问他:“你说什么?”
傅宴存这时才站起来身,他说:“我今日能立于堂前,明日亦能沦落牢狱。京中的事,怎么会有定论呢。”
“届时若我真的身处险境,也会让人将你送往一个平安的去处。是我复又把你拖入这个漩涡里,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只会护你的平安。”
屋外依旧雨声如注,这样的天气让程琉青回想起那个京城的雨天,傅府的堂前,那时也是傅宴存挡在他的面前说要护着他。
不过这次也与那时一般,傅宴存这句话依旧没能消除程琉青心里的不安,但他依旧笑了,疏动眉眼,弯起一个极浅的笑容。
“其实你也不必把我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我也是能保全自己的。”
程琉青从他手中抽出手来,转身从架子上拿了毛巾过来,一面擦拭着傅宴存湿漉漉的发尾,一面说道:“我知道你本领大心思缜密,很多事情我不如你,也没有聂舒他们看得透彻,做决定也是犹犹豫豫没个决断,旁人总说我心软,连母亲也说过我优柔寡断。”
听程琉青这样说自己傅宴存下意识想要反驳,抬手抓住程琉青为他擦拭头发的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见状程琉青笑了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只是我到如今也是懂得如何保全自己的,我既不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珍宝,也并非是缥缈的一枕清风。”
短暂的间隙里程琉青笑意变得更浅,他的目光望向雷电交鸣的窗外,“所以我想你知道,我如今是完整的在你眼前,到了京城,即便是困局是险境,我也会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今还是往后,你做事时其实并不必事事以我为先。”
“即便是…即便是你我心意相通,爱人之心诚挚,可除去这些,你是监卫司的指挥使,有自己的担当,回京之后你做的一切既不可负国,也不可负了掌司对你的期望。”
傅宴存不说程琉青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尴尬,孟云就算是回京了,可他神思混乱尚且不清醒,旁人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加上私盐一案中赵家的加入,他程琉青依旧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比起他人,我如今更不愿负了你的心意。”
傅宴存冷不丁地开口,程琉青听了却是一愣。
这样深情的一句话落在程琉青耳中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雪花似地掉落,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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