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的旅客不算多,搭帐篷搭得很分散,从远处看就像一块绿布上沾染了几点被甩开的白颜料。
绿环道像学校里扩大版的绿皮操场,外围那一圈是有点古旧的青石板,在石梯那建了一个分叉点,分叉出的那一条路一直向前沿着,宛如一条扭曲的蛇。
“林南朝,你快看,那是不是哪个乐队组合啊?”
夏遥牵着林南朝走下石梯,林南朝却怕他摔着,手心反握住他的胳膊:“我看到了,你别看前面,先盯脚下的路。”
这石梯林南朝怀疑就是胡乱糊了几铲水泥,斜度跨越很大,再加上两旁没有护栏,他初中就在这摔过跟头。
“知道了知道……诶!”话音未落,夏遥鞋底踩了块尖石,脚踝一崴,整个人都往前歪。
林南朝反应快,手臂发力把人拉了回来,夏遥稳稳站在了一节石阶上,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
夏遥回过头,林南朝脸色看上去不太高兴,又嘴甜了一句:“谢谢南朝哥哥。”
林南朝没被这一通糖衣炮弹击中,明明正对着不远处黄炽灯,脸色却显得暗冷冷的:“你知道我以前在这摔了,去医院诊断的结果是什么吗?”
夏遥问:“你在这摔过?”
林南朝点头。
夏遥盯着脚下的水泥路:“我想想啊——擦破点皮?”
林南朝:“……”
“骨折了。”林南朝抬了下自己的右臂,“打了两个月石膏,半年内都不能提重物。”
“这么严重?”夏遥目光下瞥到他的胳膊上,仿佛那伤痛穿过岁月在此刻遗留下痕迹似的,看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那养好了吧?我听说骨头受伤什么的最容易留下后遗症了,你现在还能提重物吗?刚刚拉我那一把没事吧?我感觉我自己还挺重的……”
林南朝听不下去了,截口打断了他的碎碎叨:“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走,我那时候十几岁骨头长得快,你现在要摔了手,不想画画了?不参加你那什么比赛了?”
“噢——知道了。”夏遥垂下脑袋,又露出那乌黑密集的发旋。
这一句可太蔫了,林南朝好像看到他身后有条无形的尾巴玉岩屋耷拉下来,还不高兴地在地上左右拖摆。
……不知道的还以为对他说了多重的话,林南朝内心叹道。
“知道就好。”林南朝试图转移话题,尽管转换得十分生硬,但他还是想尽快让某人的小尾巴重新扬起来,“你刚刚说什么乐队?那个吗?”
“嗯。”夏遥说,“又是贝斯又是吉他,看着就挺专业的。”
“可能吧。”
“南朝哥哥——”
“嗯?”
“所以你胳膊当时养好了没啊?”
“……”
所以尾巴耷拉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么?林南朝答:“养好了。”
夏遥有样学样似的,也开始问:“真养好还假养好?”
林南朝:“……”
他顺其自然地垂下眼,夜色沉沉,青薄的眼皮上好像被黑暗里摸不着的东西轻轻压着,让林南朝能正好将目光落到夏遥的腰窝处。
夏遥的衣服布料不算透,就是腰太细了,只是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都显得松垮宽荡。
有那么一瞬间,林南朝忽然想把夏遥当成一个参照物的证明,比如环着他的腰慢慢将他举起,然后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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