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星现,巍巍神山上无垠星河斗转,宫殿群在夜色中笼罩虚无缥缈的神光,背负一轮巨大的满月。
其下,篝火跳跃暖黄,巨大的猫卷起尾巴圈出一块小天地。唐三睁开眼睛,恍惚以为自己躺在一方白色井底,视野局限且向上,漫天星光收束一框炫紫,安静得只有风声划过。
许久不曾睡得如此深,醒来竟不知今夕何夕。
后来肩头胸口甚至腰间沉甸甸的重量渐渐彰显存在感,低头看去果不其然有只睡姿不雅的凤凰,手臂长腿缠得满身都是。
还有一双从肩胛延伸的翅膀。
光照下赤红飞羽的边缘是多彩偏光,月白闪烁浅绿无痕,明蓝光耀过后变作橙黄,不同角度的变化,仿佛摘取天星银河,融化斑斓。他在晴空下振翅的样子明晰于记忆,如一幅会动的霞光画卷。
凤生彩,朝天歌。
唐三忍不住抬手轻轻拍抚,意外发觉手指上好像多了一层约束。
他微微睁大眼睛。
一直以来习惯于冷色调的唐老干部,身上唯一的亮眼火红,精巧华丽的套在左手无名指,纤细而繁复的一圈。
这就有关于一个有点遥远的承诺,那时候唐三还不知道凤冠是什么样子。对自己心狠手辣的奶团子曾经撕过翎羽、拔过凤尾,现在终于也向头上可怜兮兮的三根毛下手了么。
马红俊当然没有,马红俊实惠的向二十一根毛下手了。
所幸七个光秃秃的凤凰脑袋没有让人身也变成地中海,红色碎发柔顺地垂在耳边,随和缓的呼吸律动,看起来正睡得香甜。
只有唐三明白这其中的疏漏。
他爱惨了凤凰熟睡时轻盈的小呼噜,那也许像是略微加重的呼吸声,但两者完全不同。无数个抱着团团入眠的夜晚,唐三都无比清楚他睡得是否安稳,是否进入了一个瑰丽梦境,自然更加清楚,这个埋在胸口的崽崽有没有在不乖的装睡。
凤凰脸皮薄,辛辛苦苦耗费心血做出来一枚戒指,居然偷偷就给人戴上了。然后思来想去实在不甘心,竟趴到唐三身边竖着耳朵埋伏。
唐三心里笑的不行,装模作样的逗他:“这是什么?咪咪你看见是谁给我带上的吗?”
猫揣着手手看他:“咪~”
“噢,你也不知道啊。”唐三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贴在马红俊耳边,气息吹拂耳尖,导致凤凰敏感的一颤。
马红俊真装不下去了,他特想说话。
还不是送戒指怎么想都怪,跪也怪,不跪也怪,直接给怪,啥也不说更怪。最后破罐子破摔,干脆先给他套上。反正老夫老妻的,要什么自行车!
原本花花肠子一大堆的黑心芝麻包,到了最重视的人这里一如既往的含羞带怯。
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他收紧手臂将冒着热气的脸贴在唐三光滑微凉的颈侧降温,张张嘴却有一大团好听话卡在喉咙。都是被老干部那张笨嘴传染的,发挥不好申请重来。
没等奶团子清完嗓子,腰侧被掐住向上提了提,他懵懂愕然的红眼睛里只能看见灰白石台上几缕蓝发,似高空俯瞰的河流蜿蜒。
脸颊上有点温热一触即离。
那是一个吻。
饱含无限爱重与虔诚。
唐三认真的抱着凤凰说:“团团,谢谢你,我好喜欢。”
他罕见的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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