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傻。”
“哥,谢谢你愿意帮我隐瞒。”
“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抱歉……”
江悬靠回林夙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虽然换了一张脸,但林夙身上仍有他熟悉的气息。他埋深了些,小声说:“你瘦了。”
林夙的住处远离王府喧嚣,屋外只有树叶沙沙和偶尔的虫鸣鸟叫,还有不知谁家的爆竹,隔着几道院墙传来隐约的声响。江悬今日穿了新衣,跪坐在地上,衣裳层层叠叠铺开,像一朵漂亮的牡丹花。林夙任由他抱着自己,抱了很久,直至侍女在门外通传:“林先生,江公子,王爷派人来传话,请二位到前厅去坐。”
林夙应声:“知道了。”说完摸摸江悬头顶,道:“起来吧。”
江悬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嗯。”
林夙重新戴上面具,又变回那位神秘莫测的林先生。江悬忽然想到什么,问:“既然血肉新生,那你过去身上的伤疤,都不见了么?”
林夙点头:“是。”
江凛十二岁带兵打仗,到二十一岁时,身上已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伤痕,他曾说那是战功一样的存在,同样也时刻提醒他,战场上不可大意、不可轻敌。
如今连那些都没有了吗……
江悬心里莫名一阵怅然。
许是看出江悬在想什么,林夙微微一笑,道:“没了也好,我一个谋士,满身刀伤剑伤也说不过去。”
“我记得……”江悬抬起眼帘,望着林夙,“在幽鹿峡底,你护在我身前,替我挡了两支箭。”
“是么,”林夙移开目光,“我不记得了。”
“后来我做梦,时常梦见那一幕。”——梦里的江凛,满身是血,奋不顾身扑倒在江悬面前,将江悬死死护在身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阿雪,活下去。”后来江悬总是会想,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随父兄一起,江凛是不是就不用舍命护他,那今日活下来的会不会就是江凛?
过去几年,这样的执念总是缠绕着江悬。
林夙叹了口气:“往事不可追,阿雪。就算我为救你而死,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为此自责内疚。”他抬手,握了握江悬手掌:“好了,岐川应当也快到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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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玄羽军行动迅捷,红笺上的内容还是在城里流传了开来。当初萧长勖攻城前用的计策,萧承邺如法炮制,只不过这次,用到了江悬身上。
这两个月城门内外皆有重兵把守,来往人员须得经过重重审查才能通行,唯独昨日除夕之夜,各处岗哨稍有松懈,便让细作钻了空子。萧长勖的意思,江悬最好对此不予理会,以免被萧承邺牵着鼻子走。江悬嘴上答应说“我知道了”,却在离开秦王府后,与谢烬一起去了城郊军营。
巳时将过,正是人们拜完年各自回家的时候,城中忽然一阵骚动,不多时,人们纷纷涌上那条唤作“天街”的中央大街,一时间道旁人头攒动,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好奇心驱使,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向天街涌来。
挤到近处才知道,原来是玄羽军全军在城门广场列阵阅兵,向京城百姓祝贺新年。
晌午烈日下,五万大军身着玄甲,清一色的黑色战马和黑铁盾牌,一眼望去如黑云压城,令人振奋而胆寒。许是为了迎接新年,每一匹战马脖颈上的缰绳都换成了红色,与将士们长枪上的红缨交相辉映,肃穆中平添几分亲切。
万军阵前,最高两匹战马上,两名年轻将领一左一右,左边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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