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耳上便透了红。
他垂下眼睫:“雨夜嘈杂,难以安眠。”
若非那透红的耳尖,仅听声音,真瞧不出丝毫异样。
这人可真有意思。
奚昭扯弄着药袋子的系绳,单看着他,也不说话。
良久,蔺岐终是被那难以忽视的视线迫得说了实话:“岐总思虑着昨晚的事,故此一夜不得卧。”
奚昭忍不住笑:“原是这般,我只当每回下雨你都要失眠一次。若这般,竟比天机阁的人还算得准了。”
蔺岐定下心神,最终将一夜所思全盘托出。
“我知晓奚姑娘是有所求,才接近与我。师父亦提醒过,但岐——”他稍顿,轻而又轻地送出几字,“是心甘情愿。”
奚昭没想到他这般坦诚。
她思索片刻,反问:“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蔺岐:“尚且不知,奚姑娘不妨直言。”
奚昭正要说话,余光就瞥见远处来了一人。
是月郤。
她收回视线,把药袋子收进袖中。
“待会儿再说吧。”她往前两步,对月郤道,“阿兄,东西已送走了吗?”
昨天月郤本说要来找她,临了又让人托话,说是要给太阴门送东西,回不来了。
“昨晚就送去了。”月郤扫一眼蔺岐,“我方才去宁远小筑找蔺道长,却听太崖道君说,蔺道长早早儿地就来找你。还托我给蔺道长带句话,说是别忘了午时的修行。”
“有劳月公子带话。”蔺岐面容平静,“不知找我何事。”
月郤尚未把事查清楚,不想无端惊着奚昭,便答得笼统:“先前你问我那事,我有些眉目了。找你就是为了商量这事,你什么时候有空?”
蔺岐会意,道:“此事在月公子。”
月郤不想多耗,答得也爽快。
“好,那就午后吧,我待会儿再去找你。”敲定了这事,他话锋一转,“不知蔺道长找绥绥什么事?”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扫他两眼,似想看看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别又从哪儿挖了月映子。
不等蔺岐开口,奚昭就道:“我托小道长炼了些丹药,他炼完就给我送来了。”
“哦,”月郤哼笑一声,“看来蔺道长记性好,也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如此,便不担心道长忘事了。”
这话听着像是夸赞,蔺岐却明白他是在提醒他,别忘了先前约定的事。
他神色不改,只道:“月公子尽可放心。”
奚昭的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游移两番。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有事瞒着她?
刚这么想,远处忽传来声叫唤:“月公子——”
奚昭眼一抬,瞧见蓬昀跟游魂似的从远处飘过来了。
她复又看向蔺岐:“那人是往这边来的,小道长不需要躲一躲吗?”
月郤也跟了句:“蔺道长不妨先回去。”
蔺岐尚分得清事情缓重,不欲与他争辩。他颔首以应,本要掐个诀法离开,但又心觉不舍。便脚步一转,作势往假山后躲去。
等蓬昀走了,也好能再留上片刻。
奚昭:“……”
一回生二回熟是吧,他倒是会挑地方。
她一把拉住他,拽着他往院子里走:“往假山躲什么,刚好我也不想见那蓬夫子,咱俩一块儿去里头避避——好阿兄,蓬夫子既是在叫你,你就自个儿应付去吧。”
月郤笑意稍敛。
他马上就要前往寒岭山,还不见得什么时候能回来。本盼着蔺岐快些走,等应付完蓬昀了,还可以跟她聊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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