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的偏窗子, 有些竹简弄湿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太阳, 大公子便让我们将竹简都抱出来, 晒一晒。”小童子看向奚昭, “这位——”
“奚昭。”
“奚姑娘,”小童子笑得两眼弯弯,“您二位先进去坐会儿罢, 天冷。”
他引着二人进府,最终在书阁前的台阶上找着了月楚临。
太崖:“见远。”
月楚临闻言抬眸。
“太崖?”又看向奚昭。
不等他开口, 小童子就嬉笑着跑到他身前,低声说:“大公子, 那位是太崖少君的心上人, 奚昭奚姑娘。”
再看向他二人时, 月楚临的神情中似有讶然。
不过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奚姑娘,”他礼道, “远道而来便是客,这几日不妨安心住在府中。”
说完,又吩咐那小童子去安排住处。
月楚临看着和现下没什么两样,但与他相处的时间一长,奚昭就发觉些不同——
他比现在要话多些,而且不是整日待在书房看书写字、处理府务和太阴门的簿册。许是和太崖好一段时间没见,他问了他不少事,还旁敲侧击起他俩是如何认识的。
临近傍晚,又给他俩看了他收集的术法竹简。
一直到天黑,有医师来检查月问星的病情,他才离开。
入夜,奚昭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冬夜静谧,可她总能听见玉盘转动的清脆声响。
那是太崖留的提醒。
他点的三炷香相当于这里的三整天。但识海危险,若无什么东西提醒,他们很可能混淆了时间,被彻底封在月楚临的识海中。
翻来覆去滚了几遭,还是清醒得很,她索性披着外裳去了隔壁太崖房里。
太崖恰好也没睡,她敲门进去时,他正在往颈上裹缠白布。
“道君的伤还没好吗?”奚昭看着他颈上的白布,她来时他已差不多快缠好了,看不见伤口如何。
“若说是,奚姑娘是要负责么?”太崖抬睫轻飘飘看她一眼,“深夜不休息,来我这儿做什么。”
“睡不着,那声音太闹人了。”奚昭指指天,又问,“若是这三整天都睡不着,会不会有送命的风险?”
太崖低笑:“奚姑娘整日忧心的事不少。只管将心放进肚里去,这三天你只会觉得日子过得飞快,眨眼便没了。即使片刻不睡,也没什么大碍。”
“好像是有些,今天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到晚上了。”奚昭思忖着说,“我今天注意过,没有瞧见那个野道士。要不等明天,你想个办法支开月楚临,咱俩单独在府里逛逛。而且月府府中也无异样——道君,你和月楚临交好,就没在月府里看见过那道士?”
太崖说:“月问星离世前整一年,我都奔波在外,没到过月府。平时仅靠书信与见远联系,自是碰不着那什么道士——你之前说道士说了什么话,可想起来了?”
之前和他提起那道士时,太崖也问过她。
不过道士是唱着说的,说得又快,她根本没大听清。
奚昭迟疑:“隐约想起来几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太崖:“便是记得一两个字,也算有大用了。”
“那就好。”奚昭想了想,“好像是什么月儿照——”
“昭昭,”太崖忽道,“在这里可住得惯?”
他压低了嗓子,语气亲近能调得出蜜来。
奚昭被酸得一抖。
……
哪儿来的老夫老妻既视感?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及时反应过来,点点头说:“挺好。”
“住得习惯便好。”太崖垂眸看她,“若有何不习惯的,要与我说。”
“嗯。”奚昭应了声,同时分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观察之下,她才借着余光瞥见右边的墙上映着道影子。
看着和人影差不多,不过更扭曲一些,一动不动地映在墙面。
但周围并无人。
瞧见那影子的瞬间,奚昭顿时心紧。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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