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一字落下时,他终是不受控地稍仰起颈,握在她腕上的手也显露出青筋,喘息几乎要压进肺腑。
奚昭便看着他。
等他稍睁开眼了,才捻着羽毛柄,拎起那根羽毛在他眼前晃了两阵。
眼下已入夜,墙面的夜明珠洒下柔和光线。窗外雨势渐大,森冷秋雨从窗户的缝隙间飘进。
在那昏暗光线的映照下,翎毛似也叫这秋雨淋过一般,折出湿渌渌的光点。
“倒奇怪。”她说,“这羽毛都还没来得及蘸墨,怎就沾了水了,莫不是窗户没——”
话音未落,蔺岐就已将她拥入怀中,头埋在肩上。
奚昭感觉到灼烫的气息一阵阵撒在肩颈,也像是羽毛轻抚。
随后便听见他道:“昭昭……何故要闹我?”
奚昭道:“你都已经输十几回了,要不让你也写两字?”
蔺岐应了声,接过她手中那根洇湿的羽毛,折了去。
用术法毁尽后,他却再没拿羽毛,而是将她侧抱着。
“不拿羽毛么?”奚昭问。
“羽翎粗糙难控。”蔺岐的语气尚且算作平静,“手亦能写。”
说是写字,其实他根本就没写出什么字形。
仅以指腹重复打着圈儿,辅以按揉。
没过两阵,蔺岐便低声问道:“昭昭,可认得是何字?”
奚昭双手圈着他的颈,埋头不语。
轻一阵重一阵的酥痒涌上,使她没法开口。
没过多久,察觉到她想退避,蔺岐便用另一手拥住她的后背,反将她抱得更紧,手上也重了两分。
又低头寻着她的唇吻住,将那尚未喘出的轻哼俱都压了回去。
待抚平她脊骨的颤栗,蔺岐才松开。
又低声问她:“再换一样,好么?——方才你在何处落的笔,便用何处。”
奚昭被他挑起了兴头,颔首以应。
她原想的是歇在这儿,等第二天再找机会去瞟一眼大寨主的影子。但玩过两回,就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上午。
再去打听时,大寨主已去了二寨,还不知何时要回来。
他俩对二寨都陌生得很,索性暂且作罢。
这一番折腾,再回三寨时已近傍晚。
概是头还有些发昏,她早将太崖也来了伏辰寨忘得干净,在偏厅里照常修习过驭灵术后,便回了卧寝。
天色已黑,房中何物都瞧不清。奚昭懒得点灯,直接往床上一扑。
却陷进了一团松松软软的毛里。
且还压出了呼噜声。
奚昭惊了一惊,起身的同时点燃了床旁烛火。
暖黄的灯火映下,一头快要比床还大的老虎顶开被褥,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它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嗷”了声。
“绯潜?”奚昭盘坐在它身前,一手秉烛,“你在这儿怎么也不出声,我还以为压着什么了。”
绯潜甩了两下尾巴,随后化出人形。
他神情间还见着些睡意,说话也含糊:“我见昨夜里下雨,来找你,没人。”
奚昭明白过来——
如今快要入冬,一下雨天就冷得很。他便会时常往这儿钻,化成老虎躺在旁边,睡着也暖和些。
她道:“我昨天有事出去了。”
绯潜登时来了精神,双眉稍蹙,一条尾巴在身后甩打得噼啪作响。
“是去找那蛇妖?”
听他说这话,奚昭才想起太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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