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闻言,垂眸细思着。
要真被他抓着了,那薛知蕴和他二人必然也要受到牵连。
她和薛岱君没打过什么交道,但薛知蕴受鬼王器重已不是一两日,他能忍到此时才动手,想来定不好对付。
说不定还会扯出蓬昀的事,以彻底铲除威胁。
她抿紧唇,眉渐轻拧。
无端的,她陡然记起穿书前那人与她说过的话——若寻不着去处,便只能归来处。
她眼也不眨地望着掌心,一瞬间,好似又感受到了病痛的折磨与煎熬。
片刻后她抬起头,面色如常道:“用不着担心这事,我有办法让他们再找不着我。”
“仅是找不着?”
奚昭一怔:“什么?”
薛秉舟面上瞧不出多少情绪。
“若想他们找不着,是不是又要东躲西藏,像你避开月楚临那般。”
“不是,我——”
“我与兄长拿来了阴阳笔。”
薛秉舟从袖中取出一支笔,递与她。
“你不是已经驭使了几样契灵么,不若一试。”
奚昭这回彻底怔住。
浑身漆黑,笔尖坚硬如铁,笔头可有八卦符文。
“可你们先前说,阴阳笔不能随意——”
“知蕴也有意借此事了结了薛岱君的性命,他平日行事颇为谨慎,唯独在此事上心急了些。若放过了,再难抓着机会——亦是知蕴需要你。”薛秉舟稍顿,“况且我与兄长仅是拿笔,能否刻上名姓,皆在你自己了。”
奚昭望向那笔,忽意识到什么。
她没急着接笔,而是突然往旁两步,看向他的脸。
却见那脸上落了好几道鞭痕。
打得极重,虽不见血,却露出了森森白骨。连带着侧颈、上身,都是横七竖八的伤痕。
鞭痕边沿还落着漆黑灼伤,看着极为可怖。
奚昭蹙眉:“你这是被谁打了?”
薛秉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回神后,忙往旁别过身去。
“并非,看守阴阳笔的地方有些机关。”他道,“实不愿以此番模样惊吓着你,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了。”
“等会儿,这不是吓不吓人的问题吧。”奚昭拽着他的胳膊,迫他转过身看她,“你伤成这样都不疼的吗?”
她看他从头到尾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薛秉舟默了瞬,说:“感受不到。”
“竟不觉得疼?”奚昭盯着他脸上的伤口,突然冒了句,“所有鬼都是这样么?”
薛秉舟看出她心中所想,横掌掩住她的眼睛。
“做鬼有万般坏处,还是活着为好。”
“好吧。”奚昭扒下他的手,又拿起那阴阳笔,“现下咱们几个也算得站在同一条船上了,我会尽力刻下名姓的。”
话音刚落,她忽觉有凌冽气息逼近。
她侧眸望去,只见一道剑气从身后打来——却是径直朝着薛秉舟而去。
薛秉舟亦有感应,回身的同时化出哭丧杖,挡住了那道杀意凛然的剑气。
下一瞬,有人从暗处踉跄而出。
仅瞧脸,已看不出那人是月楚临。
他发丝散乱,浑身沥血。身上被鬼气腐蚀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左臂像是被钢丝切割过般,已摇摇欲坠。
右腿也是,踉跄一步,便会看见数道血口翕合,如一张张咽满了血的嘴。
他以剑撑地,那双漆黑瞳仁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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