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掩饰的直言掐死了月楚临的最后一点头绪。
他看着她,听见自己问出口——
“早便知道?”
“是。”
“从何时起?”
“大半年前。你在房中让月郤别总出去,安心待在家里,我听见了。”
“为何……为何不问我?”
“问你?问你打算何时冲我下手么?”
“所以这大半年间,你所做的事皆是为了从这儿逃出去。假死托生……你没有一丝一毫与我再见一面的念头。”
“若非你找去鬼域,这回我也不会来见你。”
“……太崖帮了你。”
“是。你在识海里看见的也为真,是我让他带我进了识海。魂锁解开,也是他帮了我。”
她冷静而平稳地说出每一句话,陈述事实般。
但正是这没有分毫情绪外泄的应答,让月楚临的气息越发不稳。
他开始急切地寻找着喘息的空当,唯恐下一瞬就会窒死在这密不透风的匣盒中。
他又拿眼神迫视着她,身形晃荡地往前迈步。
“我知道了,我已知道了。可还不晚,昭昭,还不晚……”他勉强抿出一丝笑,睁大的眼眸中瞳孔不住轻颤,透出错乱神色,“你该这样,是我先做错了事。可此番寻你回来,绝非为了害——”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奚昭打断他,拧眉,“难不成我的性命还要放在你的喜恶之上?”
月楚临步子一顿。
亦是同时,他面前的半空中忽裂开一条缝。
下一瞬,一道身影从中跃出,灵活落地。
“月二他哥?”薛无赦一手撑在腰间,另一手拿着哭丧杖不断敲着肩,上下扫着他,“嚯!好别致的扮相,这是要在月府请神不成?”
“兄长。”薛秉舟道,“他要杀我。”
薛无赦侧过脸看他,好笑道:“由着他杀又如何,你还能再死一回不成。”
说完,视线又移至奚昭身上,笑眯眯地问:“小寨主可还有力气写一写自个儿的名字?”
奚昭也回望着他。
比起薛秉舟,他好不到哪儿去。从左肩到脊背落着好几道鞭痕,破裂的衣服底下隐见白骨外显的伤口。脸上亦有伤,连嘴角都隐隐裂开道口子。
却又跟不知疼似的,嘴角还扯着笑。
奚昭点点头。
薛无赦:“那便好了——秉舟,叫你提前来,可不是为了在这儿跟人眼瞪眼。在她周身张开结界,以免鬼气外泄。”
眼见着薛秉舟在奚昭身边张开结界,月楚临僵硬转过眼珠。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他拖拽着剑往前,“让开。”
薛无赦偏回脸,挑眉看着月楚临。
“月公子,你没看出来么?她这会儿不想见你,与你认不认错无关。一直在这儿耗着,反惹她生厌。”他垂下手,哭丧杖化作一把漆黑重剑,“这会儿有更要紧的事,只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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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从薛秉舟那儿拿着了阴阳簿,又依他所说驭使出契灵,再往阴阳笔中注去灵力。
灵力碰着阴阳笔的瞬间,她忽觉一阵失重。
这感觉并不陌生——当时与元阙洲的元魂定契时,她陷入过一模一样的境地中。
眼前倏然一黑。
再能看清东西时,周身已换作一片遥无边际的白。
她踩着的“冰面”下,朵朵睡莲缓缓游着,数量较之上回多了不少。
半空一道黑气莽撞地窜来撞去,天边云际间隐见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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