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我姑父的毕业照我也已经看过了,那就是夏叔叔没错!”
夏衍停下来,他跪坐在床上,眼泪从眼角连接不断地滑下,他已经失去了刚才那般疯戾的劲头,呆呆地低着头,嘴里重复着:“不,小刚你看错了,看错了。”
他不肯相信这些,那种伤心又奇怪的故事离他太远了,出轨,犯罪,坐牢,改嫁...这些全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不想再听,也不想再去深想。他只知道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很痛苦,所以他从小就护着她。他爸也常常都在怀念江眉,他没有坐过牢,更没有恨过他的母亲,他这一生都是那种温和有礼的君子模样。他的父母虽然分开,但是那些过去都是很美好的记忆,没有这些狼狈和不堪。他也并不是一个不被需要的繁衍产物,在被母亲厌烦了三年之后才回到受尽磨难的父亲手中。
“不是这样的,”他用双手捧着脸抽泣,“不是这样的,小刚,你搞错了,你肯定搞错了....”
小刚轻轻地拍着他的肩,没有再纠正这些,他知道夏衍其实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充满戏剧的一切不是一个被父亲养在温柔乡里的天真小孩能够接受的东西。
天要亮的时候小刚被铃声吵醒,起床按掉后出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回来时夏衍还在躺着,被子又蒙住整个头。
小刚知道夏衍一晚上没睡,后半夜他总是后悔跟夏衍说那些,觉得自己多嘴坏事了。
就算江眉做过那些事情又怎么样,夏衍现在全仰仗着江眉生活,万一这些事情让夏衍和江眉反目成仇,江眉不再抚养夏衍,或者就算她为了面子和名声继续让夏衍待在家里,却处处刁难算计夏衍,那夏衍以后要怎么生活。
他才十七,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拿着夏叔叔的赔偿款也不一定能把自己照顾好。况且那笔赔偿款目前还不在他的手里,谁知道江眉会不会联合他那个老公将夏衍的钱私吞掉。
小刚在床边越想越着急,忍不住过去扒拉夏衍的被子。
“夏衍,你醒着对吗?”
“夏衍?”
夏衍不吱声,小刚就趴在他床头,“你打算怎么办?你是不是恨上江眉了?你要找她对峙吗?还是要跟她干架。”
小刚揪着床边垂下来的床单愁的满脸褶子,他知道夏衍性格,一般的事情只要不太过分,他都忍着,就算挨打也是哑巴吃黄连,不让夏海为难,最多也就是犟犟嘴,都是无伤大雅的小孩作为。但是只要一遇到跟夏海相关的事情,夏衍是能跟人拼到头破血流。
他记得夏衍十岁的时候听到有人骂夏海瘸子,他就跟那快要一米七的男孩在玉米地里打了一下午架,最后被他爸背回去的时候脸都被人揍肿了,还嘟嘟囔囔说要让那人在这片地混不下去。
小刚惴惴不安,他蹲在夏衍床边,等了很久才从夏衍的被子里听到夏衍闷闷的声音。
“不会。”
“什么不会?”小刚激动地问:“你说什么不会?不会跟她对峙还是不会跟她干架?”
“都不会,”夏衍吸了口气,将被子落下来,哭肿的眼睛暴露在外边,一遇到光又猛地闭上,跟针扎了一样。
“我爸死了,我没办法问他当初是不是真的犯了罪....”夏衍眼睛了布满了血丝,他嗓子沙哑,说话时声带都在发颤。
他几近说不下去,将胳膊搭在眼睛上遮住光,眼泪从眼角嗒嗒地滴下,他张着嘴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嗓子忽然发不出来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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