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吗?
——不知道,也许不能。
治不好怎么办?
——我可以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当作谭锐?
——是的。
一辈子都治不好怎么办?
——那就装一辈子。
那谭修辰呢?
——死了。
有必要吗?
——有,不这么做,妈妈会死。
再想想,还有其他办法吗?
——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能让妈妈爱上我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在妈妈心里已经死掉了。
那就活过来。
——那谭锐就死掉了,妈妈也会死。
你敢赌吗?
——赌什么?
妈妈也舍不得谭修辰死。
——拿什么赌?
妈妈的命。
——我不敢。
58
咨询室的隔音很好,妈妈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谭修辰都听不到,一开门哭声泄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妈妈哭得换不上气,更没有力气,被医生艰难地搀着出来。谭修辰赶紧上前,妈妈看见他就挣开医生,毛毛躁躁地跌进谭修辰怀里,一抽一抽地叫着老公。
谭修辰应着。宋尧叫一声他应一声,宋尧是行刑官,他是刽子手,宋尧下令说“第一刀”,他就动手剐自己第一片肉。他想,凌迟三千六百刀,妈妈要喊他三千六百次老公,他才会死。
谭修辰把妈妈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头靠在妈妈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小声地哄:“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尧尧乖。”
妈妈听到“尧尧”会更听话,因为只有谭锐会叫他“尧尧”。谭修辰在他耳边不停呢喃这个名字,像讲睡前故事一样用温柔又梦幻的声音唤他,闹腾的小妈妈渐渐软化了,抽抽噎噎地打着哭嗝,放松地往后靠在谭修辰怀里,梦呓般小声喊着“老公”,乖乖地,慢慢地,安心地睡过去。
医生要跟谭修辰谈谈。谭修辰把妈妈放到沙发上,妈妈闭着眼,可还是抓住谭修辰的袖子不放,谭修辰没办法,握住宋尧的手,俯下身亲他的额头,柔声说:“尧尧乖,好好睡一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尧乖乖松开手。
进了诊室,医生叹了口气:“你刚刚做得很好。”
谭修辰皱眉:“什么意思?”
“经过刚刚的交谈可以初步评估,你母亲的心理状态非常不稳定,完全抗拒接受你父亲已经去世的事实。”
“知道了会怎样?”
医生深深地看他:“会疯。”
会死。谭修辰在心里反驳。他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要问,从专业人士那里得到一个非杀死自己不可的理由,会让他更无怨无悔一点。
“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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