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他是该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并承担相应的后果。既已走到继承人这个位置,那卸任之前宋峻北都理应站在家族的立场考虑问题。这些事情他懂,他认,他想尽办法从中斡旋。有好几次里面还穿着病号服,宋峻北往外面套上马甲和西装外套就匆匆奔赴两家的会场,然后投入到必须由他亲自主持的下一轮不见硝烟的战场。
有给出过庞大得不合理的补偿,有提出过让其他宋家人顶替成为这场联姻中的主角,有宴请过S市所有有头有脸的媒体行业的老总打探口风……最终宋峻北找上了孙小姐本人,试图与之结为联盟,以对抗顽固的老一辈们。
宋峻北知道,孙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意见能够完全统一。对于任何大家族来说都是如此,各人有各人的算盘,人心实在叵测。而孙小姐在族中受到几个哥哥宠爱,若能争取到她,那就能拿到孙家年轻一代的话语权。
这一步路,宋峻北走得疾,稳,狠,豁得出去,远比他那时半公开的出柜雷厉风行、大开大合得多。
孙小姐听闻整个计划后当即拍手称快跃跃欲试,戏言道:“老宋啊,这次必然要你大出血。”
孙小姐是个聪明人,对她来说,名义上嫁谁没有本质区别,这次联姻不成还有下次,联姻的价值依旧存在。但宋峻北现在中途悔婚,这一退让,就让出了不少让人感兴趣的值钱玩意儿。最重要的是,两人私下里谈成盟约,那原本由孙家本家操持的盘,转眼间大头就落入孙小姐的口袋,成为了孙小姐一个人手中可以任意分割和分配的权与利。
宋峻北眼底泛着细细密密的红血丝,两颊都有了瘦削的形。他在每一份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神情倒是素淡,仿若对这一切早已有所预料。
孙小姐啧啧称奇,问:“你在国内的事业,真的都不要了?”
“是,不要了。”
宋峻北淡淡反问:“用来换只属于自己的人生,难道不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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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乔逾这通电话的时候,宋峻北已经出院。本就只是轻微骨折,预后良好,并没有产生后遗症,后面这段长长的恢复期宋峻北便打算稍微放纵一些。他现在可无暇静养。
乔逾那边正在为一些事情做准备。那是除了考证和答辩以外他即将面临的重要事情。
乔逾在电话里说:“攻略我做好了……嗯,对,我自己写的旅游攻略。欧洲自由行,去玩一个月,怎么样?不过到时候还是要看实际情况,说不定我在一个地方待个几天就赖着不想走了呢,哈哈哈哈。”
宋峻北放下手头的事情,按着隐隐作痛的肋骨在办公室里踱步。
宋峻北问:“什么时候去?”
乔逾回答:“计划是今年八月去。”
电话里突如其来地安静了下来,宋峻北没有立刻接话。
他们为期一年的协议在七月底到期。
宋峻北说:“这么急。”
“八月份是欧洲旅游的旺季。”乔逾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憧憬和愉快,“那个时候芬兰是夏天,气温才十几度,挺适合去旅游的。”
宋峻北没有再提问或评论,乔逾接着说:“那,宋先生我把旅游攻略发给你?你帮我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他说,“下一步就是去申请签证,护照,准备材料什么的了吧。”
宋峻北应了:“好。”
宋峻北在电脑前坐下,接收乔逾传过来的文件,然后开始了不出声地浏览这份旅游攻略——其实这份攻略已经做得非常细致了,看得出来乔逾用心准备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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