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搞,”程储皱起眉来,口气中充满了警告的味道,“我就把你光着身子丢到大街上。”
你自己先光着身子撩我的,这话在嘉蓄的心里小声地嘀咕了两次,然后他乖巧地回复道:“知道了。”
“咣当”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室内氤氲出水汽,哗哗的水声也随之响起。
真的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嘉蓄站在衣柜前罚站了一会儿,然后翻出一套他喜欢的衣服,带到隔壁的浴室去。
***
过了二十分钟,穿戴整齐的程储推开房门,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隔壁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香气应该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嘉蓄应该在里面。
他往里面瞥了一眼,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喉咙发紧。
嘉蓄围着一条浴巾站在穿衣镜前,光滑的皮肤上带着未干的水珠,全身透着健康的粉红,像是春日里明艳的桃花。手臂上有一大片黑色的花纹,看不清楚,远观像是桃花树上盘旋的黑蛇,隐隐约约有股子神秘。
桌上散乱着一些药品,嘉蓄正用牙齿咬着白色的绷带,半湿的长发贴在脸颊,湿润的睫毛也在微微颤抖,一个人一圈一圈地缠着受伤的手臂。
看上去有点可怜。
这孩子,挺烦人的,但是,程储不得不承认,也挺招人的。
他敲了敲门。
嘉蓄扭头看他,还没来得及展现魅力,就被程储的下一句话气到了。
程储对他说:“我叫家庭医生上来。”
“不要,”嘉蓄恹恹地垂着眼帘,“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好。”
“那我先走了。”
嘉蓄赌气般地说道:“你走吧。”
手机突然震动两下,程储翻看信息,发现是他爸指名道姓要见他和嘉蓄。
为什么要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程储的脑海中飘过一丝疑惑。
嘉蓄转回脑袋,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舔舐着伤口,一个人待在一个陌生地方孤独地包扎手臂,是有点可怜。最终,程储还是走到他的身边,帮他固定好胳膊。
“家庭医生就在楼下,”程储缓缓道:“手很宝贵,不要留下隐患。”
“没事的。”嘉蓄低声道:“反正从小就这样。”
“从小?”
“嗯。”嘉蓄点了点头,“从小就这样,好了坏坏了好,我都习惯了。”
这样的状态让程储一下子想到了程逞,那个把拳击当做职业的弟弟,于是,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温和了许多,“那是你不乖。”
“谁说的?”纯情的劲一下子又犯了起来,嘉蓄轻声道:“我很乖的。”
单从二楼跳下来的举动,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这么做。程储没有就着他的话说下去,反而道:“穿好衣服,和我去楼下。”
“头发湿的,穿不了。”
程储耐着性子,“那先吹头发。”
“你帮帮我。”嘉蓄小心翼翼地抓住程储的胳膊,“再不吹我会感冒的。”
头发上湿漉漉的水滴在绷带上,滚落在肩头,嘉蓄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程储冷漠地说道:“我叫管家上来。”
“我不要。”嘉蓄没有松手,“你是不是不想帮我吹头发?”
程储试图挥开他的手,“明知故问。”
“我不管。”嘉蓄无赖道:“你不帮我,我就不放开你。反正我感冒了,也要去上班,第一个传染的就是你。”
为人处世,程储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可又软又硬的“威胁”方式还是头一次,一不留神他居然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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