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星越闻了闻,有一股淡雅的味道,却看不见香粉的痕迹:“这是什么毛?”
时无宴歪头想了想:“是她丈夫的尾羽。”
尤星越神情复杂:“……”
他想起妖市上卖自己儿子毛的羊妈妈,你们长毛的神兽妖怪们都这么方便的吗?
尤星越默默拿起刷子,轻轻扫去漆器上的灰尘。
时无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拿起另一只刷子照样学样,清理漆器。
尤星越擦完一个漆盘,长榻方向传来虚弱的声音:
“是你救了我们?”
那声音听着很清越,是个少年嗓音:“你是……人类还是妖怪?”
尤星越放下手上的漆器:“我姑且算是人类吧。”
他转过脸,只见一个半透明的器灵坐在长榻上。
器灵看上去只有六七岁,顶着一张包子脸,对着尤星越一抱拳,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多谢你仗义出手!我如今被狐妖囚禁许久,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请恩人留下姓名,我日后一定报答您!”
尤星越莞尔:“不用这么客气。对了妖界这边的大妖让我问问你,你是打算留在妖界,还是去人间?”
器灵回头看了看老人:“在下严漆之。我们严家几代都是做漆器的,严复白……就是这个老头,他和我都想把这份手艺传下去,所以我们想回人间。”
器灵很虚弱,哪怕维持人形外貌都十分吃力,形体几次模糊。
时无宴起身,点了一颗香丸,浓郁的灵力随着香丸燃烧迸发出来,器灵透明模糊的灵体得到了灵力滋养,他下一刻就要变回原形的灵体稳固下来。
香丸燃烧片刻,灵力充满室内。
严漆之获得了足够的灵力,将自己的灵体稳固下来,从稚嫩的儿童模样变成了十来岁的少年。
严漆之感激道:“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要不是这两位素未谋面的侠士仗义出手,严复白说不定撑不过一旬。
尤星越斟酌道:“不知道你听说过不留客吗?”
严漆之精神一振:“自然听过!我们这些有年纪的器灵,谁没有听闻过不留客的大名?听说老板们能见到凡人妖怪都不能见到的‘线’,契约之下,留住了不知道多少器灵快要消散的灵体。难道您认识不留客的老板?”
尤星越道:“我就是。所以你有没有兴趣……”
严漆之惊喜道:“在下愿意将自己的弟妹以身相许!!”
弟妹?尤星越知道一些家族传承的器灵会将自己视作家族内的人,难道严漆之真的有个弟妹?
等等,弟妹不是弟弟的爱人吗?
尤星越下意识看向时无宴,往复很困惑地蹙起眉,茫然地看着自己。
尤星越一把握住时无宴的手:“是这样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严漆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疯狂摇头:“不不不,在下的弟弟妹妹还是不能化形的小器灵,还不会谈情说爱!我只是说想将两个孱弱弟妹托付给不留客,找一个有缘人。”
一时间,室内一人一器灵,竟然说不出谁更惊恐一些。
尤星越松了口气,他有点尴尬,幸好他表情管理到位,清了清嗓子:“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不过以身相许这个词有些不太合适,毕竟这个词指的是嫁给心上人。”
严漆之恍然大悟:“这样吗?原来以身相许这个词竟是如此的含义?”
尤星越心累:这么大一个器灵,历史悠久,底蕴绵长,竟然是个小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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