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涕为笑之后就不好再生气了,她悄悄擦干净眼泪,闭着眼睛装作若无其事。
沈隐后知后觉所以妈妈刚才是吃醋了吗?居然吃姜姨的醋?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窃喜,面上一本正经试探她:姜姨当然对我好,可是我又不是小孩,谁给糖就跟谁走。最爱妈妈,只做妈妈的儿子。
果然,沈琼瑛硬绷着平静的脸色里愉悦藏都藏不住,连嘴角都不自觉翘了起来。
真的可爱极了,这是他的妈妈。
这时候,谁都没有再煞风景地提及那个成年后断绝母子关系的约定,好像都不约而同失忆了。
沈隐心里那丝窃喜一丝丝扩大为沈琼瑛对他的占有欲。
沈琼瑛慢慢睁开了眼睛跟他对视,好像要考验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而他就宠溺专心地看着她,眼里完全没有别人。
她这才像是满意了,那我就原谅你刚才说错话了。随后又说起了另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得跟你说,你得答应我
沈隐也收敛了心里的荡漾,严正起来,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
我听说你恋爱了她敛了敛眸子。
我没有!沈隐有些郁闷,又有点上头了,她怎么总是道听途说就来兴师问罪。还有这都是哪来的小道消息?如果不是妈妈很少来学校、也不可能认识他的同学,他简直都怀疑有人阴他!
她狐疑地打量着他,看他表情确实不像是撒谎,你现在高三,不要谈恋爱,她们都不适合你。
林俏不仅是个问题少女,叛逆不驯,且上次林俏临走前说的那番话,简直把沈琼瑛吓得不轻,那小姑娘,分明还没定性!
至于段楚楚,从之前纪兰亭和林俏的话里话外,似乎是一个心思挺深的小女生。
她们?沈隐皱着眉思索了下,征询地低头看向她:她们是谁?
林俏?她眨了眨眼。
不认识。沈隐是真没听过这个名字。说句略凡尔赛的话,其实追他的女生挺多的,他哪能都认识?
段楚楚?沈琼瑛又报了一个名字。
沈隐倒是知道这个。
但是他想起刚才沈琼瑛酸溜溜吃姜姨醋的样子,心里鼓噪着,忍不住想进一步确认下自己的猜测难道妈妈的心思,其实跟他一样?只不过,妈妈自己都没意识到?
如果妈妈连他未来女朋友的醋都吃,那就是肯定的答案了吧?
不得不说,母子俩此时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要说完全是误会也不尽然,有微妙的重叠。
他不动声色:她?唔她还可以啊,怎么了?
沈琼瑛不大习惯背后说人坏话。但是林俏看起来是个直心眼,不大会无的放矢泼脏水,她对段楚楚这个名字的评价委实不高。
你们不合适。沈琼瑛含糊其辞。
沈隐却偏要逗逗她,我觉得她还好啊,很漂亮,而且可爱。
沈琼瑛耳朵里回响起纪兰亭说过沈隐在和校花段楚楚谈恋爱的事,刚才他还不承认,现在又下意识维护上了?
刚才还说最爱妈妈呢,这就护上小女朋友了?她心情为这落差又掉了一截。
从林俏话里,上次她被逼进男厕的事,也有段楚楚掺的一脚。她自然不大高兴,你不是说没恋爱吗?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改变主意了,沈隐盯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我觉得她对我殷勤,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你马上高三了,不要分心。她蹙着眉,已经是极度明显不高兴。
我谈恋爱也可以学得很好。他继续作着大死。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想想自己那天经历的倒霉事都是因为沈隐,而他还非要跟自己作对袒护那个女孩子,她偏偏又碍于教养不好说人是非。
我不管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她寒着脸就要起身走人,却被他牢牢按住了。
是我想的那样吗?他凑近了脸,跟她几乎呼吸相闻,声线微微颤栗,问出心底犹疑已久的这句话。
世界上最惊喜的事,莫过于你渴望的人也渴望你。
初被宣告即将断绝关系时他是恐慌的,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发烧迷迷糊糊那夜在毁灭和自毁之间有多挣扎。
但血气方刚的求生欲和隐藏而不自知的潜意识使他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应对方法:
不管以什么方式和身份,他想要爱她、拥抱她、占有她。亲缘可以随意摒弃,那别的呢?只要他能以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份留在她身边,那她将再也无法斩断血缘羁绊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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