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发什么呆?”见对方许久没动作,谢让抬起头来,眉梢微扬,“别以为我像你那群臣子一样,会对你客客气气,我上课可是很严厉的。”
“过来坐下,先把昨天学的文章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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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乾清宫内依旧亮着灯。
少年天子坐于案前,正在勤勤恳恳抄着他的第十遍课本。
至于罚他的太傅大人,今日在外面受了点寒,喝了点祛寒的汤药,便早早睡下了。
半晌,宇文越搁下笔,按了按酸胀的眉心。
帝师果真不是好惹的,说十遍就十遍,还一个错字都不能有。宇文越工工整整抄了满满十余页,挨个细细检查,确认无误后,才终于站起身来,去偏殿梳洗。
宇文越沐浴完毕后,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回到寝殿。
自从那次在丞相府同床共枕,宇文越发现谢让夜里总是手脚冰凉后,再也没让他睡过小榻。一张与龙床同规格的大床取代了原先小榻的位置,用最好最保暖的棉绒做床铺,铺了厚厚三层,竟比龙床还要舒适几分。
宇文越走到床边,蜷在床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已经睡熟了。
谢让的个子其实不矮,只是骨架比寻常男子稍小一些,身上又不怎么长肉,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这其实也很符合坤君的特征。
二次分化同样是身体二次发育的过程,分化为乾君后,身体会再度发育,比以前更为强壮、结实。而坤君则正好相反。坤君的身体会逐渐变得柔软、纤细,力量减弱,个子也不会再长高。
这就是乾君与坤君容易被区别对待的原因。
这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坤君才对。
宇文越的视线落在对方纤细的后颈处。
他知道那日冯太医曾来给谢让检查过身体。
颈后曾经有过旧伤,还是在一年以内。
谢让说他不记得这件事,看上去似乎也并不在意,宇文越却无法视若无睹。
他过去还没分化,不确定谢让以前究竟是不是坤君。但他知道,谢让这一年之内绝没有受过任何伤,更不用说伤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谢让当初那灵魂穿越一说,宇文越仍然不敢尽信。
太过匪夷所思,疑点也太多。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
但从那之后,此人便性情大变、判若两人,也是事实。
宇文越识人无数,一个人待他是不是真心,他看得出。
而且……
宇文越凝视着对方颈后那一小片光洁的肌肤,缓慢伸出手去。
触碰到对方的瞬间,消瘦的身体略微一颤。
他今晚似乎的确不太舒服,就连这样都没醒得过来,只是梦呓般嘟囔了句什么,便翻过身接着睡。
这一翻身,就压住了宇文越的衣袖。
宇文越:“……”
压住的衣袖正好在青年脑袋边上,宇文越小心翼翼扯了扯,没扯得动,反倒引得后者蹙眉:“别动……”
宇文越顿时不再动了。
这张新搬来的床很宽,谢让正好睡在中央,左右两侧再躺下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宇文越抿了抿唇,用极轻的声音道:“你再压着我不放,我今晚就要睡在这里了。”
“给你一次机会,我数到三。”
“……三。”
他这声音细若蚊吟,青年自然是不会听到的。可不知为何,那声“三”刚说出口,青年忽然又转了个身,松开了他的衣袖。
宇文越:“………………”
片刻后,当今圣上熄了烛灯,面无表情爬上床,搂着自家太傅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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