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凛然的气质已经收了起来,此刻安安静静坐着,眼眸微微垂下,竟叫谢让看出了几分无辜乖巧。
谢让哀嚎自己的滤镜大概真是没救了,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想,我当然不会逼你。”
少年眸光微动,谢让又道:“不过,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要怎么解决你那易感期的问题了?”
最初,谢让有意没有在宇文越面前提起此事,是因为他还不确定宇文越能不能信任自己。如果事情一开始就得以解决,他手中没有了筹码,又会落入危险的境地。
而后来,则是因为宇文越与他越发亲近,甚至越发依赖。
就连把他独自扔去御书房上课,少年都要和他闹一闹脾气,何况与他商量这种事。
但不说,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宇文越先前会将他当做坤君标记,是因为他们二人的信香正好契合,宇文越在易感期内,受到了谢让信香的诱导。
至于宇文越的易感期为何时常失控,除了因为他天生信香过于浓烈,寻常药物和临时标记难以控制之外,其实也有谢让的原因在。
谢让不是真正的坤君,他的信香只能暂时安抚下乾君的躁动,却无法长久。
宇文越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一名坤君。
一名真正的坤君。
宇文越许久没有回答。
御辇内陷入沉寂,谢让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还想再说什么,御辇晃晃悠悠,却落了地。
寝宫到了。
这一整日,宇文越都没有给谢让答复。他像往常一样,去御书房听学士讲学,去草场练习骑射,夜里回寝宫,则开始整理谢让批阅完奏折。
仿佛已经完全将谢让与他说的事忘到了脑后。
这么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谢让靠在床头读书,听见了少年沐浴回来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还没开口,宇文越若无其事与他道了晚安,便朝龙床走去。
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让性子直,这辈子最受不了谁和他冷战,他把书一扔,赶在宇文越上床前开了口:“宇文越。”
少年动作一顿。
“你……”谢让张了张口。
宇文越这个年纪的孩子,他其实对付过不少。
穿进书里之前,他正结束了长达一年多的支教生活。他们去的是一个较为贫穷偏僻的小山村,而分到他手里的,正好就是十多岁,高中阶段的学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很难搞,脾气大,性子倔,闹起脾气来谁都哄不住。
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把人哄开心了,再和他讲道理。
谢让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我有点冷。”
宇文越眉头微微皱起,走过来:“他们没给你灌汤婆子?”
他弯腰摸了摸谢让放在床头的几个汤婆子,果真是凉的。
“那群奴才……”少年低啐了一句,拿起那几个汤婆子就要往外走。
却被谢让拉住了。
“不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用灌的。”谢让顿了下,“这玩意太硬了,抱起来不舒服。”
宇文越眸光微动。
“我是想说,”谢让往床榻内侧挪了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要不,你再陪我睡一晚?”
回答他的,是少年极轻的一声笑。
宇文越眉宇舒展开来,眼底带着笑意:“老师,你是在撒娇吗?”
谢让:“……”
并不是,他只是想哄人罢了!
这人平时成天想和他亲近,他只是随了对方的意而已。
怎么变成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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