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寝殿,行宫的宫人下意识想跟着进屋,被一句“滚”骂了出来。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纷纷局促地站在殿外。
谢让走进庭院时恰好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奈。
又开始闹小孩脾气了。
谢让把人打发离开,兀自推门进屋。
刚合上殿门,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
“不叫我滚了?”谢让笑着道。
少年脑袋埋在他颈侧,轻轻蹭了蹭:“舍不得。”
谢让被他弄得发痒,抬手想把人推开,却没推得动。少年接住他的手腕,半搂半抱带着人往殿内走。
这姿势几乎带上了些强迫的意味,谢让挣脱不开,不由皱眉。
这小崽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谢让每日都与宇文越在一块,对对方的变化察觉得并不明显。但在他记忆里,几个月之前,两人的差距还没有这么大的。
这就是乾君二次发育的生长速度么?
谢让在心中惆怅地想。
宇文越搂着谢让进了内殿,小心翼翼将他扶到小榻边坐下,才想解释:“我刚才……”
“知道,你是做给外人看。”谢让率先道。
宇文越低低应了声。
奚太后那态度,宇文越事先其实已有预料,不至于气成那样。不过他身份特殊,自然是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你说,她到底想做什么?”宇文越给谢让倒了杯热水,问。
谢让悠悠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那季雪舟说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今夜的事,显然是在奚太后的计划之内。
她准备这家宴,就是为了给季雪舟制造机会,让他有机会逃走。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如果一开始就打算让人逃走,为何不趁他们到来之前?
当今圣上下榻行宫,这附近的看守只会比以往更多,挑今晚逃走,不是羊入虎口么?
就算当真没来得及逃,安分躲在行宫里,只要太后坚持事情与他无关,不肯将人交出,宇文越没有足够的证据,其实是不能轻易派人搜查的。
这也是谢让执意跟来的原因。
必要时候,他得扮演这个冒犯太后的恶人。
但今晚这事一出,季雪舟从嫌疑人变成了畏罪潜逃,若在行宫外接应的人真抓到了,还能继续顺藤摸瓜,查出更多东西。
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折腾这一晚上,图什么呢?
谢让捧着茶杯若有所思,一双手伸出来,帮他按了按太阳穴:“先把人带回京城,总会查出来的。别再操心这些了,你现在不能伤神。”
谢让时常头疼,少年便特意跟着太医学了按摩的技艺。几个穴位一按,他立即感觉精神舒展了许多。
谢让闭上眼,轻笑了下:“平时管得多就算了,现在,连我脑子里想什么,你也想控制呀?”
他原本只是说笑,宇文越动作却是一顿。
少年小声问:“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样?”
谢让靠在椅背上,还是没睁眼:“我要是天天管着你,这不让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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