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宫?”
谢让敛下眼,没有回答。
“怀谦,我看得出来,你不想留在这里。”穆多尔道,“你若当真没有一点心思,那天夜里你就会拒绝我了。不说是否要为月氏卖命,至少……你是打算离开京城的,对吗?”
他自然是早有打算。
否则,他在这半年来,为何要刻意削弱自己的势力,为何要减少上朝与干预政事的次数。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宇文越能尽早掌权,稳定局势。
半年过去,朝堂的局势果真如他所想逐渐稳定,就连与西域的合作也已步入正轨。眼下甚至连讲学都已经停了,他存在与否,对宇文越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看上去,这似乎的确是个离开的最好时机。
他原本,就计划着要走的,不是吗?
现在不走,难道,还要继续与宇文越纠缠下去,让那小兔崽子越来越疯吗?
可是……
谢让沉默了很长时间。
秋风卷着落叶纷纷扬扬落下,散落在二人身边。
许久,谢让轻声道:“伴君如伴虎,我从来没想过,会永远留在这里。”
穆多尔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上前半步:“我可以带你离开,不去西域也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先住下,再从长计议。”
软硬兼施,正中下怀。
不得不说,西域挖人是有些手段的。
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小小的月氏国发展至此。
谢让不置可否,只是摇了摇头:“我要是跟着你走了,西域与大梁这合作,就达不成了。”
非但合作达不成,要是让宇文越知道,谢让是被穆多尔带走,恐怕会直接派兵踏平西域。
“这……”穆多尔猜到他的意思,有些困惑,“大梁皇帝当真对你忌惮至此,就算我们答应,永不与大梁为敌都不成?”
他大概是完全误会了宇文越和谢让的关系,但谢让也没打算解释,无奈笑了笑:“嗯,他就是这么小气。”
穆多尔皱眉思索起来。
“使臣明日就要离京,我无法再多做安排。”穆多尔道,“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你找机会再去一趟我们那日去过的茶楼,在甲字二号房内泡上一壶茶,将一杯斟满茶水的白玉杯放在窗前。我的人会来找你,安排你离开京城。”
谢让有些诧异:“月氏竟有能力,在京城内布置至此?”
“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当然得想想办法。”穆多尔坦率地笑道。
谢让忍了忍,还是提醒道:“殿下,中原人可不会轻易将那两个字挂在嘴边,您总这样说话,会招人误会。”
“是这样吗?难怪近来总觉得有些人看我的神情怪怪的。”穆多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叹气,“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谢让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细问他究竟与多少人说过类似的话,又引起了多少误会。
穆多尔今日是偷偷来与谢让见面,不便久留。但临走之前,还是与他确认了很多次,叫谢让别忘了暗号,叫谢让一定要来。
谢让只是点头应允,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道了别,谢让穿过长长的宫闱,裹着厚重的狐裘缓慢往回走。
这段时间天气越发寒冷,几场秋雨过后,京城就像是入了冬。谢让耐不得冷,前几天夜里还被冻得睡不着觉,大半夜叫人给他汤婆子。
不过那晚之后,宫中便处处烧起了地龙,尤其昭仁殿内,暖和得与夏日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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