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把那画像放回盒中,叹气:“就这样吧,我写封奏折,三日后朝会,派个人把东西送到朝堂上去。”
若让其他大臣送过去,免不了又会像上回那样,引来宇文越的迁怒。
明知肯定会惹那家伙生气,还是让他自己担下来为好。
飞鸢:“属下明白。”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谢让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他瞥了眼还站在身旁的人:“还不走?”
飞鸢犹豫地开口:“公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谢让却是笑了:“你怎么也说这话?”
“你们一个个的,以前不都觉得我与宇文越势不两立,都在互相防备。现在,好不容易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有什么不好?”
飞鸢低下头,并不答话。
“飞鸢,你也是乾君。”谢让道,“你应该知道,我继续留在这里,对他没有好处。”
飞鸢:“可……”
“好了,不必多说。”谢让打断他,“事情都安排好了,按计划行事就好。”
飞鸢低低应了声:“是。”
他重新抱起那锦盒,转身正欲离开,谢让忽然又叫了他一声。
飞鸢顿住脚步。
谢让低头看向自己还抱在怀中的那件大氅,轻声问:“这上面,有他的味道吗?”
飞鸢:“有。”
谢让:“是什么样的味道?”
这个问题,谢让曾经问过宇文越。
可对方没有告诉他,只说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谢让肯定不会喜欢。
“是草木香。”飞鸢猜到谢让想问什么,斟酌字句,认真道,“乾君信香会随心境而变,柔和时清苦,如雨后的青草与松木,浓郁时略带苦涩,就像……某种草药。”
谢让笑了笑,恍然:“难怪一直瞒着不肯告诉我,是怕我讨厌草药味啊。”
他好像的确说过,因为从小到大药喝得太多,不怎么想闻到这个味道。
现在想来,恐怕无意间伤到小皇帝的自尊心了。
房门开了又合,屋内只剩下谢让一人。他起身走进内室,将怀中的衣袍在衣物架上挂好,再用手细细抹平每一丝褶皱。
当今圣上的衣物,每次穿过都有专人清洗熏衣。干净的外袍上,只能闻见淡淡的皂角香,以及宫中惯用的檀香。
除此之外,什么也闻不到。
.
三日后,是例行朝会的日子。
宇文越惯例早起,常德忠挥退殿内侍奉的小太监,亲自给他更换朝会要穿的冕服。
宇文越举着手臂任人摆弄,随口问道:“太傅还没回宫?”
“没呢。”常德忠道,“天天在府上待着,连门都没出,像是还没消气。”
“还没消气……”宇文越眸光微沉,“一会儿下了朝,朕出趟宫。”
“陛下,不可啊!”常德忠忙道,“您的身体才刚刚稳定,冯太医说过了,您现在不可……”
“冯太医……他除了限制这限制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宇文越呵斥一句,沉默片刻,话音又弱下来,“朕……就去看他一眼,不会被他发现,这样总行了吧?”
常德忠轻轻叹气:“奴才一会儿便去安排。”
宇文越的神情这才缓和几分,又道:“还有江南那边,让人抓紧些,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找到……”
常德忠应道:“是。”
想到下了朝就能出宫见谢让,宇文越去紫宸殿的脚步都比以往轻快了不少。可谁知道,今日朝会上奏的官员,却比以往多了好几倍。
什么贡试流程,稻田收成,水利进度,这些分明可以直接送往内阁,让殿阁大学士定夺的事,不知为何,全放到了今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