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安宁的村落依水而建,马车就停在村头不远处,有几名农妇正在溪水边洗衣服。二人沿着溪水走过去,听见了村中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他们今日是天不亮就靠岸下船,此刻到达这村落也还是早晨。
二人走到近前,有农妇向他们搭话:“侬找谁呀?”
“我们……”谢让开口,又犹豫片刻,“在下有一位故友住在此处,特来拜会。”
“故友?”农妇追问:“叫什么名字呀?”
谢让嗫嚅一下:“他……姓谢。”
“咱们这村子以前是叫谢家村,可现在改名叫永宁村,村子里已经没有姓谢的人了呀。”农妇道,“听说是在几年前都搬走了,你朋友确定还在村里吗?”
“搬走?”
“侬不知道?几年前村里出了好大的事,死了好多人哩!”他们的谈话引起了旁人的主意,又有几名农妇凑过来。
“是啊是啊,别看现在村里这样,早几年人都搬走,村子都差点荒了。”
“现在住在村里的,都是这几年刚迁来的。”
几名妇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谢让静静听着,眸光垂下。
隔着衣物,宇文越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大清早的,围在这儿在说什么呢。”一个声音从众人后方传来。
来者是个老人,头发花白,后背佝偻。他手中拄了根拐棍,说着话从远处走来,一双浑浊的眼珠无神地睁着。
是看不见的。
“村长来啦。”有人向他打招呼,“村长,这里有两个好俊俏的小哥,来找人的。”
“知道了。”老人摆摆手,把人打发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儿围着。”
几名妇人回到溪边洗衣,老者问道:“城里来的?”
他目不能视,说话时并未看着二人。宇文越偏头看了眼谢让,却见后者神情怔然,不知在想什么,便低声应道:“是,老人家,我们……”
“又是阿让叫你们来的吧。”老人拄着拐棍,悠悠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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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村子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阿让。”老人领着他们往村中走去,拐棍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熟练敲动,行走自如。
“他……”宇文越看了眼身旁的人,低声问,“阿让他,经常派人来吗?”
“已经好些年不来了,不过每年都会派人送些钱财东西过来。”老人语气似有无奈,“说了好几回不要,就是不听,那孩子啊……”
谢让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老人看不见东西,因而并不知道他的异样。他熟练地迈上石阶,很快停在一处特别的院落前。
稚嫩的读书声从院子里传来。
“这里,就是阿让以前住的地方了。”老人道,“七年前,一场大火把这里烧了个精光,也烧毁了大半个村子。要不是阿让这些年送来的财物,村子里还修不起这么好的房子哩。”
村中的屋舍皆是白墙青瓦,比起他们一路行来看见的寻常村落,的确处处透着精心修缮过的模样。
“阿让他爹,以前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他那时就常说啊,年轻人都该读书识字,考取功名,报效国家。”老人低笑一声,“那会儿没人信他。”
“那几年年生不好,大伙儿连饭都吃不饱,哪里供得起娃娃读书?有些同乡的要把孩子接回去干农活,他那倔脾气,还总和人家吵。”
“也就他家阿让是个好苗子,没想到,还真让他教出来了。”
说到这里,老人却沉默下来。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略微抬头,像是用那双空洞的眼凝望着眼前的院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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