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立于屏风外,禀报完后便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
少倾,宇文越才道:“进来吧。”
飞鸢快步走进内室,收拾好宇文越帮谢让换下的衣物,端起用完的热水就要出门。
宇文越又道:“再过几日‘服丧’就要结束了,朕得尽快启程回京,让你找的人,都找好了吗?”
飞鸢动作一顿,应道:“是,依照陛下的吩咐,寻了几位自幼训练的盲哑奴,日后会由他们照顾公子。”
宇文越点了点头,飞鸢却没急着离开。
“怎么?”宇文越问。
“公子他……”飞鸢朝床上看了一眼,低声道,“公子,真的还会醒来吗?”
没有人知道那日宇文越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就连飞鸢这般最亲近的护卫,都只知道宇文越不知怎么受了伤,回来之后,便吩咐护卫尽快回京。
可飞鸢一眼便看出,宇文越那伤势,分明是他自己所致。
而从那天开始,谢让再也没有醒来。
原本的他,脉象虚弱,病入肺腑,已经是无药可医之相。
可那天之后,他的脉象逐渐恢复,身体也仿佛回到了重病前的模样。
唯独沉睡不醒。
“他会醒的。”宇文越拂过对方额前一缕碎发,眼眸垂下,眼底显出几分温柔,“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醒了。”
“……这是他们给我的条件。”
第68章
年轻的影卫没再说什么, 只低低应了声“是”,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房门缓缓闭合,宇文越这才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床上的人, 神情有些无奈:“这下, 真要被人当成疯子了。”
这半年以来, 宇文越以“服丧”为由,在行宫闭门不出。
这类对话, 其实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原因无他,虽说谢让如今脉象一切如常, 但一个足足半年未曾醒来,没有意识, 也无需饮食的人, 无论在谁看来, 都早已不像个活人。
“我知道, 你肯定会醒的。”宇文越俯下身, 在谢让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低声道,“所以,我会努力做完我该做的事,你也是这么希望的, 对吗?”
他微抬起头, 放在床头的书册映入眼帘。
这是回京之后,被人作为帝师的“遗物”, 从丞相府中找到的。
在谢让辞官离京之前, 他足有一个月时间闭门不出。
那时候宇文越自顾不暇,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直到现在他才知道, 在那计划着永远离开这里的一个月里,谢让把毕生所学,为君之道,以及那些所有还来不及教给宇文越的东西,尽数写了下来,编写成册。
他从未放弃帝师之责。
也从未……真正抛弃他。
“原本答应过再也不会离开你的,现在恐怕要食言了。”宇文越眼眸垂下,注视着那张沉静的睡颜,“别担心,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原本应当死去的人,最终安然无恙地活了下去,这种事他们的确曾遇到过。
“规则”对书中世界的控制并非永无止境,祂的控制,只持续到原本的故事线结束。就像当初的奚太后,在作为阶段反派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便渐渐脱离了“规则”的控制,察觉到了事态的古怪。
所以,宇文越需要做的,便是让这个世界的故事线彻底走向终结。
等到那时,书中世界不再会被“规则”左右,谢让才能真正挣脱那所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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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兴七年,帝师意外身亡,当今圣上为其守孝半年。
九月末,一批西域商人为匈奴所擒,西域诸国联合抗议,在边境掀起战事。
同年十月,战火蔓延至大梁境内,大梁正式加入战局,年仅十九岁的当今圣上宇文越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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