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新帝登基已然五年,殿下……也早就是长公主了。”
冯乐真噙着笑静静看他,直到沉默在屋里蔓延变成压在他脊梁上的大石,她才缓缓开口:“公公应该知道,本宫费了这么多心思请你过来,想问的是什么吧?”
范公公身子一颤,又佝偻着跪下:“奴才定是知无不言。”
“当年先帝驾崩前,为何给一应内监都灌了毒药,他要隐瞒的,究竟是什么秘密?”冯乐真俯身,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范公公手指不住发抖,好半天才艰难开口:“他去之前,给了傅知弦傅大人两道密旨……”
听到熟悉的名字,冯乐真眼眸微动:“密旨上写了什么?”
“奴才也不知,”范公公摇了摇头,“除了先帝和傅大人,无人知晓。”
“李同呢?”冯乐真又问。
范公公听到这个同乡的名字,顿时心生厌恶:“先帝写密旨时,他恰好出宫办差了,想来是不知道的。”
“先帝还是如此缜密。”冯乐真直起身,慵懒地靠在软垫上。
写密旨时把李同支开,之后再让李同将看到的人灭口,如此一来密旨的事,就只有他和傅知弦知道了。
“还有一个问题,”一片沉默中,冯乐真听到自己的声音透着冷意,“先帝为何如此信任傅知弦?”
夜渐渐深了,打更人哈欠连天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尽职尽责敲着更鼓,偶尔看到有马车不顾宵禁肆意在街上飞驰,也能淡定假装看不到。
“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历来都是如此,如此啊……”他晃晃悠悠,走向街道更深处。
傅家别院,寝房的灯还亮着。
傅知弦坐在灯下,熟练地给自己上药包扎,又反复用胰子洗了三遍手,确定手上没有味道后,才拿起针线继续缝荷包。
他最近用的伤药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所以伤势没好全之前,暂时不打算去见冯乐真。这样做势必会惹恼她,他也一直在想该怎么哄人,恰好近来京中兴起送心上人荷包的风气,他便抽空学了学,今日是最后一次上药,荷包也只差收尾了。
最迟后天,便能去见她。
指尖传来刺痛,他回过神来,便看到手指渗出的血染红了丝线。傅知弦蹙了蹙眉,正要换一股新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哐当——
房门被推开,傅知弦平静抬眸,原本放着针线盒的桌上已经空空如也。
“皇上。”他起身迎接。
冯稷面色阴沉地摆摆手,将一沓书信送到他面前:“这几日想想办法,给这些书信盖上冯乐真的私印。”
傅知弦顿了顿,随便打开一封后沉默许久:“皇上要污蔑殿下造反?”
“污蔑?”冯稷大为恼火,“自从朕登基以来,她无时无刻都在干涉朝政,妄图取朕以代之,朕何时污蔑了她?!”
“长公主殿下的确我行我素,但这些书信皆是不实……”
“盖上私印,便都是真的,到时候先将人控制起来,再做别的证据也不迟。”冯稷打断他。
傅知弦垂眸:“是不是太儿戏?”
冯稷正要反驳,话到嘴边突然停了一下,一脸阴鸷地看向傅知弦。
屋内烛影晃动,照得两人神情明灭不定,谁也不说话的沉默里,冯稷心思已经转过千百回。
“傅知弦,是不是驸马做久了,就忘记自己身份了?”一片沉默中,冯稷冷淡开口,“当年若不是先帝暗中照拂你,只怕你早在多年前,就死在傅家的磋磨下了吧。”
月亮被黑云挡住,天地突然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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