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今日在刑台上的,就是他们一家老小。
年轻人总是一腔孤勇,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豁出自己这条命去,可真当冲动之下行事时,才发现家人朋友都要?被自己所?谓的勇气连累。
刑台上跪了几十人,连刽子手都面露不忍,然而时辰已到,他只能抽出长刀。下面的百姓已经不忍再看,正要?别?开脸时,一道清澈的马蹄声突然响彻天际。
“刀下留人!”
阿叶骑着骏马飞奔而来,看到刽子手已经抽刀,当即起身?踩在马身?上,一个翻身?跳过百姓头顶,稳稳落在了刑台之上。
“刀下留人!”阿叶举起令牌,“恒康长公主口谕,还不跪下听?令!”
此?案事关重大,所?以是总督亲自盯着行刑,此?刻看到长公主身?边服侍的人出现,不解之下只好跪下。
他一跪,百姓们也纷纷跪下……若是换了从前,还是有人敢不跪的,可刑台上那几十口子摆着,谁还敢做这个刺头?
“长公主口谕:犯事之人年幼冲动但心底不坏,本宫原无心惩戒,又怕不能服众,才交由府衙处置,结果今日才知竟因所?辱是先帝墨宝,便害得其三?族被累,本宫心中惭愧,先帝在时,常教本宫要?爱惜百姓,本宫一日不敢忘,特下令赦免其罪,还望总督大人尽快放其及家人归去。”
风雪嘈杂,阿叶的声音却压过了所?有风雪,一时间百姓相互看眼?色,谁也不敢吱声,唯有刑台上的男子眼?圈一红,突然嚎啕大哭。
总督已经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若此?事真成了,只怕冯乐真在百姓心中就成了恩威并济的大好人,日后不仅不会被百姓厌恶针对,反而得了一部分民?心。
他不愿轻易被利用,当即就问:“说侮辱先帝墨宝的是殿下,如今要?放他们的也是殿下,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总督大人莫要?胡言,殿下从未提及先帝,只是侍卫不懂事,将牌匾是先帝墨宝的事说了出来,殿下如今知晓了,自然要?着我来救人。”阿叶眼?神泛冷,声音比先前还大。
总督对上她冷淡的眼?神,心里?紧了紧,却还是不肯如她所?愿:“可侮辱墨宝是事实,岂能殿下说放就放,难不成殿下还能高过皇上去?”
“总督大人的意思是,不愿意放过他们了?”阿叶不解。
百姓们才不懂什么殿下皇帝的,一听?她的话?,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现在可不就是殿下想放人,总督不愿意放。
男子本来因为能活下去而欢喜,一听?这话?又开始惊慌:“大人,大人饶命啊!”
总督汗都要?下来了,再开口已经没了气势:“下、下官自然是想放,但皇上亲令……”
“总督大人若是不满意,大可以一封奏折告到京都城去,殿下愿意承受任何惩罚。”阿叶淡淡打?断。
……你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跟皇上告小状?!总督心里?怒吼,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是输定了,若再较真下去,只怕会被人诟病。
“下官不敢,殿下爱惜百姓,是百姓之福,下官岂有反对的道理。”总督跪地遵命,算是将此?事了结了。
阿叶满意了,扭头看向刑台上的男子:“这位少年郎,殿下饶了你,那是殿下心善,有些事她受就受了,不愿意多说,但我得说你几句,日后再想冲动行事,先想想自己家人,莫要?头脑一热就干些混账事。”
“是……多谢殿下饶命。”男子哽咽道,被关了好几日,此?刻听?到她的教训也只觉亲切。
阿叶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当即骑马离去,刑台下的百姓们陆陆续续起身?,确定她走远后讨论?声瞬间爆发——
“怎么回事,我竟觉得殿下是个好人。”
“臭鸡蛋都砸亲爹遗物上了,还不忍心跟人计较,可不就是好人嘛!”
“看来我以前是误会她了,她其实……也挺好的嘛。”
这些议论?冯乐真一概不知,但翌日一早,她特意派了阿叶去集市买菜,阿叶只去了半个时辰,便拎回来一堆好吃的。
“这些是奴婢买的,这几个是百姓偷偷给的,奴婢不想要?,险些挨揍。”阿叶提起营关彪悍的民?风,简直有些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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