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宫不答应呢?”冯乐真问。
沈随年眼底最后一丝温情?褪去:“那就让营关的米烂在米仓里,我若不点头,大乾七十二所商行,无一人?会来营关。”
冯乐真笑了:“你威胁本宫?”
“殿下?也可以威胁回来,比如……”沈随年直视她的眼睛,“拿我沈家几?百口的性命,亦或者我的弟弟。”
只是这?样一来,她与沈随风一样是不可能了,所以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能达到。
冯乐真的眼神渐渐冰冷:“那便拭目以待。”
沈随年与她对视许久,最后笑着后退一步:“殿下?先别急着下?定论,草民既然来了,短时间内就不会离开,殿下?慢慢考虑就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冯乐真直接转身离开。
沈随风还在前院的树下?看书,怡然自得的模样透着几?分惬意,冯乐真在远处看了片刻,直到他起身相迎。
“殿下?,”他走上前来,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兄长呢?”
“我在这?儿?。”沈随年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与冯乐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表情?柔和,瞧不出半点不对。
今日阳光甚好?,晒得人?懒洋洋的,沈随风抱臂瞧着二人?:“事情?都商量完了?”
“哪有这?么容易,还是得多?加商讨。”沈随年解释。
沈随风对二人?所谓的正事不感兴趣,只是笑着一手揽过一个:“既然没商讨出个结果?,那便先按下?不提,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商量好?晚上吃什么。”
“……才用过午膳,就开始想晚膳了?”冯乐真无奈。
沈随风轻笑:“人?活一世,可不就为一日三餐么。”
沈随年蹙了下?眉,在他又一次看过来时扬起唇角。
冯乐真虽然跟沈随年谈崩了,但?也不至于直接把人?赶出去,于是沈随年便在客房住了下?来,两人?偶尔见面,还会寒暄几?句,仿佛那日在书房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梦。
气候一天?天?热了起来,但?好?像又转瞬变冷,营关的夏天?跟春秋一样短暂,唯有冬夜亘古漫长。
今年稻米大丰收,百姓们?按照契约扛来新?米,找冯乐真和府衙兑银子。因为是与官府做生意,即便是再滑头的人?也不敢贪小便宜,所以送来的都是家中最好?的米,半点陈米都没敢添。
随着一张张契书兑现,府衙的银子如同流水一样花了出去,造纸赚来的银钱很快就花完了,冯乐真又将自己的私产变卖筹钱,勉强应了几?日的急。
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胡文生又开始慌了。
冯乐真随手掬起一把新?米,脸上没什么表情?:“百姓送来的米这?样好?,咱们?自然也不能叫他们?失望。”
“可、可府衙实在没钱了啊……”胡文生头疼。
冯乐真抬眸:“不是还有一笔军款没拨?”
胡文生一愣,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那、那可是镇边侯府的钱款,是要等九月末拨给兵士过冬的费用,可可可是动不得啊!”
“距离九月末还有一段时日,到时候和本宫允诺的俸银一起给就是,来得及的。”冯乐真拍板,事情?就这?么定了。
胡文生一脸呆滞地?坐在桌前,好?半天?才咬牙叫来师爷:“账上那笔要拨给镇边侯府的钱款,先拿来收购新?米……”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难道还能更糟?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
往年都会提前一个月在营关等着收米的米商,突然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离开了,而总是常驻营关的沈家商队,也是一夜之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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