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一时间狼烟滚滚营关大乱,正在睡梦中的巡抚被吵醒,被惊慌失措的胡文生带去了府衙躲着。
“这次来犯的贼寇是何来历,塔原人还是漠里人?”没打过仗的巡抚听着外面震天?的吼声,一时间有?些茫然?。
胡文生叹气?:“看着不像是正经?军队……大人有?所不知?,营关外乱得很?,单是占山为王的都有?几十支队伍,下官如今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说不出来的是谁。”
巡抚皱了皱眉,正想再问几句,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响声。
“不好!”胡文生大惊失色,“他们有?火药!”
巡抚的脸色也顿时变了。
若只是寻常贼寇,直接打跑就是,但如今对方有?火药,事情?便变得不妙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打仗更费银子的事,尤其是这种持久的拉锯战,巡抚在府衙待了三天?三夜,看着胡文生将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还跟相邻的城镇借了不少钱,顿时有?些坐立难安:“这匪寇怎么这般厉害,不行我们去城门处瞧瞧吧。”
“您要去您去,下官是不去,”胡文生张口就拒绝,“且不说祁家军最不喜咱们这些文官去添乱,就是那刀剑无眼也够叫人受的,万一再来个火药……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恰好也上有?老?下有?小的巡抚无言一瞬,顿时也打消了念头。
最后这场仗是在第四日的清晨结束的,巡抚到城门口时,只看到外面到处都是血,却没见什?么尸体,而在极远的地?方,如今正浓烟滚滚。
“怎么没见尸首?”他皱眉问。
祁景仁扫了他一眼:“自然?是烧了。”
“烧了?”巡抚惊讶。
祁景仁一脸淡定:“不然?呢?留着吃?”
巡抚被她呛了一声,先是愣了愣,再看到外面的浓烟和鲜血,又?被她话里的意思给恶心吐了。
“大人莫气?大人莫气?,祁将军就是这性子,您别与?她一般见识,”胡文生赶紧给他拍背,“死尸太?多容易滋生瘟疫,其他地?方不说,营关这儿缺医少药,是一定要烧尸以防后患的。”
巡抚吐了一堆,虚弱地?摆摆手,胡文生给祁景仁递了个眼神,便扶着人离开了。
他们一走,冯乐真便从城楼里出来了。
“殿下从哪弄来这么多血?”祁景仁问。
冯乐真:“问城中屠户借的。”
“借应该也借不了这么多吧?”祁景仁不解。
冯乐真勾起唇角:“一部?分是借的,剩下那些是景清用几种花枝兑水熬的。”
祁景仁:“……你告诉他打仗是做戏的事了?”
“他猜到的。”冯乐真回答,想起自己正为弄不到太?多血发愁时,他拿来了做假血的方子,眼底顿时泛起笑意。
祁景仁呵了一声:“他还挺贤惠。”
“主要是你们祁家教得好,”冯乐真伸了伸懒腰,“时候不早了,本宫该回去陪他了,剩下的事你和胡文生善后即可。”
“恭送殿下。”祁景仁正色。
冯乐真噙着笑上了马车,坐下的瞬间,只觉绷了几日的弦突然?放松,整个人都倦怠不已。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她很?快在车上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睡得不舒服,她始终都是浅眠,半梦半醒间还梦见了上辈子被囚禁在深宫的事,那时她整日屈膝坐在宫殿里发呆,周围冷清得怕人,偶尔的铃铛声,便成了她无聊日子里唯一的热闹来源。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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