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宫那天,京都?下起了连绵的细雨,带着秋寒的雨水落在?地上,将红墙青瓦描了一层水色。皇宫里这段时间人心惶惶,愈发显得这座宫城陈旧、无聊,冯乐真?坐在?步辇上,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寝殿。
寝殿门窗紧闭,屋里燃着重重的熏香,却依然盖不过浓郁的药味,冯稷穿着龙袍坐在?里间的地上,低着头把?玩一张空白的圣旨,听到身后响动也没有?回头。
冯乐真?倒不介意他的无礼,只是施施然坐在?步辇上,对?着手里的小镜子整理妆发。秦婉看了周围人一眼,周围人当即低着头离开了,秦婉倒了杯热茶递给冯乐真?,便往后退了一步。
“皇上屋里的茶,果然是最好的。”冯乐真?轻抿一口热茶,缓缓开口。
冯稷头也不回:“朕屋里的水皇姐也敢喝,就不怕被毒死?”
“本宫从不以身犯险。”冯乐真?平静回答。
冯稷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她,发现她脚上缠满绷带后,唇角扬起一点笑意:“看来皇姐这次,也不是毫发无损。”
“本宫是人,不是神,受伤也是正常,”冯乐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手里的圣旨,“伤得有?价值就够了。”
冯稷轻笑一声,挺直了后背与她对?视:“皇姐觉得,朕这封圣旨上会?写?什么,是退位诏书,还是让位诏书?”
“无所谓你写?什么,反正朝臣百姓最后看到的,都?只会?是本宫想让他们看到的。”冯乐真?轻描淡写?地反驳,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冯稷笑了,先是浅笑,后是大笑,最后直接趴在?了地上,笑得肩膀都?颤抖得厉害。
冯乐真?眼底闪过一瞬不悦,却也平静地看着他发疯。
冯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停了下来:“皇姐还是太天真?了,你真?当自己有?了兵权,有?了民?心,就可以安枕无忧地坐上这个位置了?朝臣也好,百姓也罢,都?不可能接受一个女人做他们的天子,纵然暂时接受,日?后只要皇室有?男儿出生?,他们都?会?逼着你让出这个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位置。”
“这些事,就不必你来操心了,”冯乐真?视线落在?他发红的眼睛上,语气依然淡然,“你只需要做好最后一件事即可。”
“做什么?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冯稷笑了一声,眼睛红得愈发厉害,“不可能的,这是我的皇位,你可以杀了我,硬生?生?将它从我手中抢走,但绝不会?是我主动让给你!”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冯乐真?抬眸看了秦婉一眼,秦婉立即叫人进来抬步辇。
步辇被缓缓抬起,朝着门外去了,冯稷看着渐行渐远的冯乐真?,突然激动怒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安守于室!为什么要有?那么多野心!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守着丈夫!儿子!守着你的荣华富贵过一辈子!你为什么要跟我争!”
“这是我的皇位!这是我的江山!是当年先帝临终前亲自交给我的!你为何要如此不孝,为何要忤逆你的父亲!”
冯稷字字泣血,似乎要将所有?不满全都?嘶吼出来,即便步辇已经出了皇宫,依然好像被他凄厉的声音萦绕。
秦婉察觉到冯乐真?心情不太好,正想问她要不要去散散心再回府,可话还没说出来,余光便瞥见不远处的马车前多了个人,表情顿时带上了笑意:“殿下,您看谁来了。”
冯乐真?闻言抬眸看去,在?轮椅上坐着的陈尽安顿时紧张地挺直了腰杆。
冯乐真?无奈笑了,待步辇落到马车前时,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