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芹点头道:“我虽然觉得淮水神君应该救人,但他不救人也不是过错,为什么要以无为而惩罚他呢?更何况,神明不应干涉人间太过,也是规定呀。”
“你见过捕快与衙役吧?”漓池问道。
丁芹点了点头。
“路人见到有人被打劫,可以不出手帮忙,可衙役与捕快不行。因为那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享俸禄,便要尽职责。”
“可淮水神君并没有接受香火呀。”丁芹又问。
“他不享人间香火,自然也没有救人的责任,故而他并非是因没有救人而判罪。”漓池抬头看向天空,目光悠远,似看到九天之上的神庭,“他是因辖域内命气混乱而判罪。”
漓池复又垂首,对丁芹问道:“你认为,什么是神呢?”
丁芹沉思良久。
漓池悠悠而道:“神明,供职于天地,享天地之德运。威神自职权而起,罪责因失职而生。享人间香火者,其责在于人间,享天地德位者,其责在于天地。”
丁芹若有所悟。
漓池拨了拨琴弦,一声悠扬的琴音响起。在漓池的掌控下,这两根七情引并未产生超凡的作用,只是像普通琴弦那样发出声响。
但这声音略显虚淡。
喜怒哀惧爱憎欲,这七情中的每一种情之中,又有不同的细分。春发生机是喜、秋收盈余是喜,所愿得成是喜、脱得苦海是喜。七情又何其繁复?
他虽得了“惧”与“哀”的七情引,却也只是得了这两种情中的一小部分。
若要炼成这一张琴,还有得等。
丁芹的目光落在琴上:“上神,这琴为什么只有两根弦呀?”
“因为其他弦还没有找到。”漓池勾着琴弦试音。
“我可以帮您找吗?”
漓池垂眸,手掌在琴弦上抚过,那两根细若蚕丝的琴弦便隐匿了形状。
“还可以看到琴弦吗?”漓池问道。
丁芹惊疑了一声,催动灵目,却只看到空空的琴面。在这双灵目重新被漓池封印过后,这世间就少有她看不穿的东西。可是她现在,无论怎么看这张琴,都看不见刚刚还显现的那两根琴弦。
漓池摇了摇头:“再等一等吧。”
看不见隐匿的七情引,也就看不见凝聚在因果线上的七情。丁芹现在还无法做到摘下七情引。
丁芹满心失落,漓池却笑了:“你现在还小呢,何必着急。”
他目光落向远方:“谨言快回来了……”
……
不远处的山林中。
谨言扑腾着翅膀,一边飞一边催促道:“快些快些!我都离开好几天了!再不回去就太晚了!”
一只皮毛艳丽的红狐在林地间奔腾,一张口,确却是清丽的少年音色:“别催了!我们已经赶得够急了!”
谨言边飞边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没事儿搬什么家!害得我找了好久。”
红狐反而停了下来,歇起脚来:“慢点儿吧,我又不像你,长着翅膀可以到处飞。”
谨言急得不行:“我说错话了,行不行?您老人家爱搬哪儿搬哪儿,都是我多嘴!”
红狐骤然翻脸,清丽的少年音恼怒道:“你叫谁老人家?!我哪里像是老了?”
“稀奇了!”谨言惊奇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让那群小狐狸崽子叫你爷爷或老爷吗?怎么突然转了性?”
“那能一样吗?”红狐蹲坐原地,浑身皮毛火红艳丽,唯有胸前一蓬雪白厚实的前襟,雍容又矜贵,“再说他们现在也不叫我老爷了。”
“那现在那群小狐狸崽子叫你啥呀?”谨言好奇问道。
红狐矜持地瞥了他一眼:“公子。”
谨言喷笑:“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又是搬家又是改称呼的。以前的山野灵穴不好吗?非要搬那么个吵吵闹闹的地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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