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地知道,飞英道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杀掉朔月,从来不是因为慈悯。
……
六百年前,在飞英选择炼化蛇妖血肉精气的时候,是因为蛇妖的修为精气远高于朔月;在飞英将蛇妖的血肉精气都炼化之后……
那一天,朔月心中本一片冰凉,她已经尝试过数次想要逃走,却怎么都破不开飞英设下的阵法。
要不要自绝?朔月听着飞英道人破关而出的声音,心中越来越绝望。
就算死了,也比魂魄被生生抽出祭炼要好。
可就在朔月横心动手之前,却听到才破关而出的飞英一声大哭。
那哭声凄哀悲愤、怨苦不甘,听得朔月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飞英大哭不止,许久之后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压低在喉咙里的抽噎。在飞英哭声低到极点的时候,在喉咙里的嗬嗬声又一点一点转变成了低笑,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愤世嫉俗怒嘲讽辣。
朔月听得毛骨悚然。
飞英癫狂地不知笑了多久,一身凶煞的法力轰然荡开,发疯似的闯出了洞府。
朔月蜷缩在角落里,等那发疯的道士不见了踪影,才慢慢爬起来。
困住她的阵法被道士的法力冲开了缝隙。不管那道士发得什么疯,她得抓住这次机会!
朔月趁机从缝隙中逃了,她一路小心掩藏行踪,接连奔逃了数日。
可就在朔月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一个身影像鬼魅一般,倏忽出现在了她面前。
那身影衣衫狼藉、双目赤红,那模样如癫似魔,煞气冲天,朔月甚至一下子未能认出来,这竟然是飞英。
飞英一双可怖赤红的眼盯了她半晌,他似乎已经陷入疯癫了,可一身凶煞的法力却愈发骇人。
他手指一挑,朔月腹中忽然就翻搅剧痛起来,等她力气耗尽,他才道:“你身上有我下的血蛊,不要想着逃跑,乖乖为我做事,我留你一命。”
从那天之后,朔月就一直被迫跟随在飞英道人身边。
朔月一直表现得很乖巧,她从未反抗过飞英的命令。
上天仿佛在跟她开玩笑,她在蛇口下绝望,飞英出现时又给了她活着的希望;她在发现飞英是个炼妖修行的邪修后绝望,又逢飞英疯癫有了逃脱的希望;她在发狂的飞英重新抓住她时绝望,却又未被飞英杀死。
她曾生出自绝的狠意,但现在,她反倒生出韧劲来。
她要活着!
只要活下去,就有机会等到希望。哪怕再虚无缥缈。
拼着这许些韧劲,她在飞英手下苦熬六百年,虽然日夜提心恐惧,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这六百年里,她见过了飞英道人各种血腥阴狠的术法,见过他是如何将敌人斩尽杀绝、如何不择手段只为达成他的目的。
可是越恐惧,她便越不甘,越不甘,便越坚忍。
凭什么呢?她三次陷入绝境,三次都未死成,三次获得希望,却又三次重入险境。
她就是要活下去!
可就在刚刚,飞英道人的话令她寒入骨髓,恐惧直入魂魄。
望月、望月……飞英道人六百年前就从蛇妖魂魄里得知了望月的存在,但他却始终未曾提起过。
朔月知道飞英道人的手段,如果望月也落入了他手中……
不,她得冷静下来。
如果望月也落入了飞英道人的手中,他就不会只是提一句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望月抓起来,带过来给她瞧,胁迫她将她所觉察的线索全部道出,再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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