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慢慢将方才弹出指风的手敛回袖中。他穿着一身莲青色的锦袍,虽然才是秋天,却已经披上了一件镶着皮毛的黑色大氅。他的皮肤被衬得愈发白透,连嘴唇都淡得没什么血色,虽然被衬得容色愈盛,却愈发显出病弱之感来。但从方才弹出的那一道指风来看,就可知他绝不是什么病弱之人。
门口的侍卫已经跪下请罪,都极一摆手让他们退下。这些侍卫只是普通的武人,只是拦着胥有容不让出殿而已,胥有容虽然没有修行,但身为梁国唯一的公主,自小也是珍奇供养,看着是女子娇弱模样,力气却不输练过数载的的武士,这护卫一时被她骗过强行控住了一瞬间的木仓身也不出奇。真正看守这座宫殿的是两个修士,有他们看着,就算都极不插手也出不了事。这两个修士此时正隐匿在旁,虽未现身,仍对都极弯腰行礼。
“阿慈。”都极垂眸俯视着她,“你想受伤,然后见大夫?”
他此时的气质与在甘南城时极为不同,那身华丽厚重的衣服把人衬得像病体虚弱,偏他身形又是极为挺拔的,瞳色略浅,目光又极淡漠,任谁被那眼神一扫,都不由得生出退却来。虽然相貌没什么改变,但却好像与在甘南城外讥刺戒律司的锦衣人是两个不同的人似的。
“不要那样叫我!”胥有容愤怒道。她的神情同时显露出果然如此和不敢置信,像所有被背叛的人一样愤怒地瞪着他。
都极毫不在意地慢慢走近,继续道:“可你就算见到了大夫,又怎么样呢?任何进入到这座宫殿中的,都只会是我的人。”
胥有容咬紧了牙,那的确是她的打算。这些人虽然不管她是不是吃饭,但她也从许多试探中推断出来,他们并不想要她受伤,不管她绝食,只是在表示不会受她威胁而已。
“你把我王兄怎么样了?”她从地上爬起,仰视着都极,却不肯后退一步,“我父亲呢?”
“我没想把他怎么样,只是要他老实待一阵子。可惜,他逃了。我没有找到他,他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至于你父亲……”都极“呵”了一声。他的声音又轻又缓,胥有容却不由得发起抖来。
“何必怕我呢?你没有对不起我,还曾经帮过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现在只后悔那时为什么要帮助你,为什么没让你早些死在宗祠里!”胥有容恨道。
都极却丝毫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我那时便死了,你的王兄也活不到现在。”
“你什么意思?”胥有容心中忽然生出更大的不安。
“你不知道?”都极忽然笑了一声,“也是,一个父亲虽然做了龌龊的事,却是不希望自己儿女知道的。他希望在你们面前显得英明伟岸呢。”
他骤然敛了笑:“你的王兄在十三年前本来就该死了。他得了一个没有医药能治得好的病,要靠换亲族的血才能活下来。你和你父母的血都不合用,你猜他是靠谁的血才活到了现在?”
胥有容的脸骤然白了,下意识就想摇头。
都极钳住她的下颌:“你串起来了是不是?你那好父亲当然不能让你知道,否则他该怎么向你解释,他不是因为失误才把我忘在宗祠里,也不是为了给他儿子换血,才不得不把我放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把自己的幼弟生生饿死在宗祠。”
胥有容拼命挣着,她眼睛里淌下泪来,想说些什么,但钳在她下颌上的那只手虽瞧着纤弱,却坚实得像铁钳。
都极在她眼泪滑落到自己手背前松了手,继续道:“算一算,你的兄长距离上次换血已经过去快五个月了。再过一个来月,如果他还不回来,估计也就没命说以后了。”
“所以你如果有办法联系他,最好让他乖乖回来。”
胥有容强令自己收了泪,擦了擦脸,声音里还带着哭意:“我就算有办法找他,你把我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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