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这是祭祀的仪式,两位对寨中的隐秘和图腾不是一直有着好奇吗?我带两位来参加了我们的祭祀,现在不正是一个了解的好时机吗?只要一滴血而已,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人们战斗、摔跤的时候不都会流血吗?又何妨流在这里呢?”
湖边的人们因为这番而骚动起来。
“揾察!”老祖母高声厉喝,“放开她们,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事,是让寨子能够续存下去,而不是将性命一点一点全填进湖里。”揾察道。
老祖母指着湖中,手臂颤抖,气急喘道:“你看看图腾!看看这可是图腾愿意见到的事?!”
湖中图腾的倒影已经清晰得分毫毕现,甚至隐隐透出气息来。
解廌。这是传说中能够洞察人心分辩是非曲直异兽。
“没想到……解廌竟成了图腾。”白鸿低声喃道。
传闻解廌是由质劲刚正的魂魄转生而成的异兽,虽不知其真假,但也由此可知解廌的性情,这样的异兽,为什么会开辟一个族群呢?
“以血祭续命已是极限,你还要取外人的血肉,这是在改图腾的意志!”老祖母怒道。这件事他们早就私下讨论过了,她其实不想在寨中众人面前与揾察分辩血祭的事情。
血祭这种邪法,是损他利己之法。寨中人们为救图腾而行血祭之法,损己而利图腾,人们的品性中固然有牺牲自身以利他人的无私之处与不肯伤害他人的良善之处,但这是与生灵本能相悖的,众生本性为利己,饮食、攥取皆为本能。解廌是他们的图腾,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寨中的人们必然有许多宁可自伤也不欲伤害无辜的人,可若说寨中所有人都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要用无辜的外人血祭……这是不合众生本性的。
有些事若是不说出口便罢,可若是说出来了,人心便回不去了。
解廌的天赋神通是洞察人心分辨是非,这同样也是他的本性心念。修行在心,这世间的法术修行之法各有不同,有的只在乎术道,需要资质、需要灵气、需要种种条件;有的则只在乎于心,无关资质等等一切外力,便如同明灯教的修行正法、吴侯所修的守戒法。解廌的天赋神通为第二种。解廌正处于最虚弱的状态,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因为他与族人血脉相牵,便更容易受到族人们的影响。如老祖母所说,接受同族人的血祭以续命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解廌再取他人血肉为自己续命,那恐怕就会改了他的意志,毁了他的神通。
“为什么要抗拒改变呢?”揾察道,“一成不变的固守并不是好事,蛴螬褪了旧壳才能化为蝉,从不见天日的地下飞上天空,毛虫结过了茧才能生出翅膀,从笨拙的蠕动变成轻盈地飞翔。不变就是死,就算祭了全族的人,难道就能救下图腾吗?不如让我们带着图腾一起改变。”
人群中的躁动更大了,老祖母气急,一时气息不匀,连连咳了起来。
丁芹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确信了我们没有解决图腾问题的方法吗?”
“我不确定。”揾察说道,“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们能够拿出办法来,但我需要一层保证,没有保证的话,我不敢信你们给出的方法。你们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轻信。”
他并没有想要丁芹和白鸿的性命,他只是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血祭的事情开一个口子,两滴血就够了。他和他的人都几乎找不到机会出谷,如果错过了这次,下一次再想找到外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能从两人这里得到别的方法最好,如果得不到,这一次机会也不会一无所获。更进一步,就算日后走到了要伤外人性命来进行血祭的程度,他也不会选择向丁芹和白鸿这样难啃的对象,乱世之中,不值钱的命最多,何苦往死里得罪强者呢?
“你的神通看不出我们的心念吗?”丁芹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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