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师使不愧是玄清教中六使之一,竟能在赤真子布下的绝杀之局中以飞英替命、舍弃诡面换取一线喘息、强破困阵,于瞬息之间逃了出来。
但任她百般挣扎,如今也已到了绝境。她的傀偶已经用尽,也再无可用的底牌,赤真子却仍紧紧跟在她身后,半点不曾甩脱。
道音雷鸣乍起,震得她神魂发痛,她在涂山阴亲书的罪卷下如负山岳,用尽了力气才艰难避开赤真子的雷法,转身却见那要命的剑锋已至眼前,紧缩的瞳孔里剑光骤然放大,已至近前。
“住手!”
一刃无柄柳叶刀飞射而至,生生挑开赤真子的剑锋,剑意擦着涂山窕的脸颊而过,在玉白的脸上留下一道渗血的伤口。
胥桓的身影于柳叶刀后而至,强行挑开赤真子剑锋的柳叶刀倒飞回他身侧,另有两刃柳叶薄锋夹在他指间,锋芒吞吐间寒煞蜇人。
他目光自刀身上扫过,眉头紧紧结起——那枚柳叶刀刀身已经崩毁了大半。
胥桓紧盯着赤真子,目光沉凝杀意凌冽。这个灰衣老道不好对付。他于惊怒之中出手,已是全力而为,却只堪堪将这老道的剑锋挑开几分。
他匆匆赶来,正看见涂山窕在剑锋下绝望又不甘的眼神。他想起了他娘。宫中惊变那一日他才六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拖进了老祠堂,他没看见他娘最后一面,也没看见他娘是不是同样的挣扎与绝望,但他早已在千万次苦痛的思虑中幻想了无数次。窕姨与他娘是同胞姊妹,她们生得一样。他看见刚才那一幕,就好像看见了他娘当年的绝望。
他不会再让窕姨出事。
胥桓指尖一动,两枚柳叶刀划出交错的弧线冲着涂山窕急射而去,他人随着柳叶刀一起动了,后发而先至到了涂山窕面前,查看她的情况。
赤真子的剑锋已经再袭而至,胥桓头也未抬探着涂山窕的脉,先发的两枚柳叶刀自他耳际绕过,双刃于脑后互错斜拨,正好以巧力架开了再次袭来的剑锋。之前硬抗了一剑崩毁大半的柳叶刀亦急斩向赤真子。
场中突然多出一人,赤真子不动不摇,一道雷法击向面前的柳叶刀,剑锋灵迅再斩涂山窕。本来就残缺了一半的柳叶刀被雷光击碎,却突然从破碎的刀身中爆发出凄绝寒煞,这孤绝的锋芒令赤真子剑意凝滞了一瞬,胥桓借此时机拉着涂山窕转身欲走。
他看出涂山窕身上情况不对,却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这灰衣老道不好对付,他怕是很难赢过,不如先行离去,之后再做打算。
赤真子的剑意慢了一筹,神识当机一引,数道雷光拧成锁链凭空横栏。胥桓引刀斩之,两刃狭窄的柳叶利光一闪,雷光被劈散,其下却露出来另一重无形无质的锁链,幻象般穿过刀身,也穿过胥桓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影响,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手上一松。
那锁链是冲着涂山窕来的,她为了避开锁链,竟松开胥桓,主动冲着赤真子的剑刃方向去了。
胥桓瞳孔骤缩,柳叶刀疾驰回护,却已是来不及。涂山窕极力转身向他伸手,似是想要借他的力再逃脱剑锋,胥桓倾身欲去拉开她,但剑芒已经抵在了涂山窕的心口上,他与她的指尖却还差着一寸。
“不……”胥桓瞳孔几乎要缩成针尖一般,他看着涂山窕向他伸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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