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汀离开爸妈三天就会哭着喊着要回来了,怎么会有亲戚离开一个月都不闻不问呢,他不理解。
贺川却摸摸眉毛上的疤,“不在挺好的。”
贺光大部分时候对他只是冷漠,似乎他代表着贺光本人前半生的没用和屈辱。但一旦贺光的暴力被酒精放大,两个人就绝不只是冷漠这么简单了。贺川甚至已经练就了凭借脚步声就能分辨出贺光是否喝醉的本领,一旦觉察到不对劲就躲进衣柜并拿一根棍子防身。
所以贺光不回家挺好的,甭管他在干什么勾当,总归比大家都头破血流好。
江汀得到什么都太轻易,怎么可能理解这些,说话总是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心直口快,天真地问:“那你怎么没饭吃呀,他走都不给你留吗?”
“留了点。”贺川想到自己的存钱罐,那里面确实留了五百块钱,大概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但不够。”
这些钱堪堪只够吃喝,可他高中想去市里读,这事儿他还没跟老贺说,也不可能得到同意,所以住校费只能自己攒。
江汀若有所思:“所以要去捡瓶子?一袋瓶子可以卖多少啊?”
贺川说:“七毛。”
江汀吐了吐舌头,仿佛在算七毛钱可以干些什么。
“那一定要中午去捡吗?”江汀问,“晚上去不会凉快点?”
贺川很认真地回答:“中午瓶子没人捡,再晚点就没了。”
江汀托着下巴想了很久,贺川以为他是理解不了,没想到江汀忽然一拍大腿,眼睛亮亮地说:“那明天我陪你一起捡吧!”
贺川睁大了眼睛。
江汀肯定道:“十一点多就放学啦,咱吃完饭过去。我捡瓶子可厉害了,能跟你比赛,到时候给你背那——么大一包回去!”
“别整事儿。”贺川把头扭到一边,“我不捡了。”
江汀“哦”了声,表情看着有点失落。贺川没管他,接着改卷子。
这天江岸和白静丹没来得及回家,贺川就带着江汀出去买菜。两个小大人在菜市场挑东西,江汀坐在板凳上指挥,贺川就按他的喜好拿。
其实没有人教过贺川要如何生存,他对于生活常识的理解都源自七岁前爸妈说的话——挑水果要挑稍微带一点点虫眼的,因为这样最甜;挑菜可以去位置不太好的摊子,哪里的菜会便宜一两毛钱;晚上九点半后超市果蔬会降价,可以打到半折……
他凭借这些经验替江汀买到了自己平时不舍得吃的瘦肉和小番茄,然后带着江汀一起离开市场。
江汀一开始只能远远地跟着,走两步觉得跟不上,便飞快倒腾两下追上,拉拉贺川的衣角,意思是想一起走。贺川犹豫了会,把塑料袋全都转移到左手,右手牵着白嫩的小江汀,就这么一路逛回小区。
等到了家,贺川的左手上被塑料袋勒得全是红痕。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去给弟弟做饭。
贺川很会做饭。因为贺光这些年几乎不进厨房,所以为了养活自己,贺川只能早早地学会这些生活技能。只不过因为缺少教学素材,贺川会的菜的种类并不多,只有几样凭多次失败苦咽练出来的家常菜。
“吃不吃肉丝面。”贺川问。
江汀点点头,“吃的!”
贺川回头做饭了,趁这个功夫又给江汀布置了几道题。
江汀咬着笔头苦思做不出来,脑子乱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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