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着一丝不苟的高发髻,露出小臂流畅美妙的线条,头颅高高扬起,脖子修长,像只遗世独立的天鹅,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江汀要跳的选段是螣初遇鸢。他早早做过功课,甚至去动物园模仿了许多次蛇类的爬行特征。他正蜷缩在巨大的玻璃罩中,随着音乐渐强,他也渐渐苏醒。
江汀像一条真正的大蛇,弄不懂人类善恶的蛇。他茫然、懵懂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直到鸢的出现。
不同于其他人惊吓后缩的反应,他直愣愣地盯着鸢,甚至贴在玻璃墙上旋转——江汀想到兜兜,那只被伤害过、虐待过,却还是义无反顾对新主人很好的小猫咪。
江汀想象着自己正身处透明的牢笼,想象对面是能救自己出去的恩人,想象几千年的痛苦在这一刻消散。他完全忘记了动作,一切舞蹈都变成肌肉记忆,他只管宣泄,只管跳跃,他变成天地间最自由的精灵。
一曲终了,螣才终于停下,累了似的窝回牢笼,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
他睡着了。
小提琴声渐渐淡出,评分席上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主考官点点头,“可以了。”
江汀从地上坐起来,冲着各位老师和记录摄影机行了个漂亮的礼。
正准备离开时,柳青珑忽然叫住他。
“可以提问吗?”柳青珑先是问周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抬手向江汀示意,“你为什么觉得,这种活了几千年的冷血生物在见到伤害自己的人类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靠近?”
江汀想了想说:“他是妖,在人类社会浸淫数千年,我不认为他是严格意义上的‘冷血生物’。他只是缺少恐惧和爱恨的本领,当然也就不会躲避鸢。他接近她,这是求生的本能。”
柳青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出去等通知吧。”
出了大门,江汀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都是汗,而他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刚刚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的动作是否完美、完成度如何。
江汀在舞蹈室门外坐着,忐忑地掏出手机,给贺川发信息:[哥,我跳完了。]
贺川过了一会才问:[你好棒。]
江汀不满:[结果还没出来呢。]
贺川:[跳了就很棒。]
江汀:[你没有原则。]
贺川:[认真的。]
江汀:[知道啦,没有八百米城墙厚的滤镜都说不出来这句话。]
正偷乐着,江汀忽听背后传来柳青珑的声音,吓得赶紧站起来。
“柳老师!”江汀有舞者俱来的挺拔仪态,站立转身的动作都像是在跳舞,“您怎么出来了。”
“中场休息。人太多了,得出来换换脑子。”柳青珑整个人修长高挺,说话温柔而有力,“不过,别跟我聊面试内容啊,不合规矩。”
江汀知道这是开玩笑,摆摆手说:“不会的。”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会,旁边又有新的面试者围过来跟柳青珑打招呼,其中还有不少是舞团的前辈,江汀便自觉退倒一边去了。
柳青珑跟大家寒暄完,说了些“别急等通知”之类的话,眼看就到休息结束时间了,便欠身说自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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