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一方水土人情味的体现往往就在这些举动里面,文禾回想起来:“我爸妈也在那里困了三四天,说不定也喝到过你们家人送的一口热水。”
“那后来顺利回去了吗?”
“后来他们坐长途大巴,路上结冰,又堵了三四天。”等于回家用了一个多星期。
梁昆廷问:“你爸妈也在广州工作?”
“以前是在的。”
“现在呢?”
现在,文禾说:“他们已经走了。”所以有时候觉得出生在大城市是一种特权,出生,上学,工作,甚至生和死都在这里,不用背井离乡,不用像候鸟一样飞来飞去。文禾记得她爸爸最爱的一首歌叫故乡的云,可惜最后也没能完整地回到故乡。
红灯口,梁昆廷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会,文禾觉得自己眼花了,居然在他脸上看出点周鸣初的影子。
她被盯得心慌,故作镇定地去看风景。
雨越下越大,到家时梁昆廷问文禾几点的高铁,说要送她过去,毛露露有心撮合这两个,也极力劝文禾:“雨这么大,你还拿行李的,就让梁医生送一段嘛,反正他顺路。”
路大概率是不顺的,但都这样了拒绝只会显得扭捏,文禾只好上去再把东西清点一下,断水断电,拿着行李又坐上梁昆廷的车,这回坐在副驾,不好拿人家当司机。
起步不久接到公司消息,说年后有个视神经领域的交流会,如果有客户需要参加的话,这两天就要报资料。
刚好是梁昆廷所在科室的学术领域,他在旁边想了想:“马主任不太喜欢这些,你叫他打羽毛球他愿意去,学术活动的话,你可以找找唐主任。”顿一会又说:“但问还是都问一下。”
“嗯。”文禾点点头:“明白的。”
她低头发消息,梁昆廷在十字路口停下来观察她,是不用修饰也很动人的一张脸,但不说话的时候,有清清冷冷的感觉。
几次接触,梁昆廷觉得这个安徽姑娘像深海的虾,身上似乎有层厚厚的壳,对他带一点应激式的戒备。他不确定这种戒备形成的原因,但看她耳根渐渐红起来,他眼底也上来一点笑意,收回视线,跟着前车驶过红绿灯。
文禾被盯得差点抬不起头,自己在心里做了一阵调整,梁昆廷已经很自然地找起话题:“你们公司这几年发展不错,好像排名一直在往前靠。”
“是整个行业都起来了。”文禾说了句套话,但也不完全是套话,以前医疗设备都是进口占绝大部分,现在国产设备研发技术确实跟了上来,再加上政策帮扶,所以行业向好。
路口左转,梁昆廷搓着方向盘问:“公司有名气,你们跑起来应该不难?”
文禾笑笑说:“比起小品牌可能好一些,但也谈不上简单。”毕竟药可以天天开,器械却几年才有更换的需求,所以要多跑医院多跑科室,但跑医院又是一件体力活……
她靠着安全带,忽然想起周鸣初的话,说她只会用行动上的积极掩盖自己的无能,用苦劳感动自己。
不久到达广州南,梁昆廷帮文禾把行李拿出来,文禾向他道谢:“麻烦你了。”
梁昆廷打上车后盖:“一路顺利。”
“谢谢。”文禾朝他笑笑,接过行李去排队安检。
车流量大,已经有工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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