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踩空了。
那时候是在外公家。
他外公以前是医生,后来差点被一个病人捅破脾脏,于是转做科研,人也越来越冷淡。他对女对孙都这样,你来,我管你一口饭,但保姆不在饭也不会记得,更别说其它的了。在他看来含饴弄孙这种事,还不如做紫砂壶有意思。
那会儿宋川受伤,他外公压根没发现,还是周鸣初过来抹了下他后脑勺,就着一巴掌血打120,救了他一命。
不过有来有回,宋川也救过周鸣初。
那几年周鸣初父母也闹离婚,他被扔在外公家,有一回宋川去找他玩,发现老表在被子里烧得眼睛都红了,吓得他赶紧去喊人。
所以宋川认为,他们表兄弟两个有过命的交情。
他拿着芥末回到桌上,边挤边问周鸣初:“来点?”
“自己吃。”
周鸣初不要,宋川就拿着芥末问了一圈:“姨妈要不要来点?”
宋斯兰看他头发:“你这头发是不是剃得太短了?”
“短点好,重新做人。”宋川咧着嘴笑,回头发现他妈冷冷地看着他。
哪怕隔了这么大的桌子,他妈的眼刀还是能削掉他一层皮。宋川摸了摸头发,讪讪地坐回自己位置。
毛露露进来上菜,发现这一家人都不爱讲话,或者说嘴里没什么多余的话,但家里人在一起,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些没意义的多余的话,尤其现在唯一活跃的宋川也闭了嘴,桌上气氛更冷淡。
旁边宋斯兰在问:“麦坤老婆怀孕有一段时间了吧?”
周鸣初说:“应该过年会生。”
宋斯兰喝了口茶问:“你就没什么想法?”
周鸣初喝了口茶说:“没有。”他脸色极其平常。
宋斯兰感到疲惫,但在父亲面前她格外想当好一个妈妈,于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发火,尽量地轻声细语。
吃完饭后,宋斯兰对儿子说:“我也不是催你,但你外公回来了,你要是能带个女朋友给他看看,多好。”当然她也有私心,想看着这个儿子结婚生孩子,想帮他带一带小孩,证明自己也可以当好一个长辈。
周鸣初没吭声,宋川在旁边踢石子,看了看外公。
他外公戴着一副眼镜,老知识分子的气质,虽然眉毛都白了,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一点俊相。只是又想起他刚刚吃饭的样子,上下牙齿慢慢地磨。
忽然有雨掉到头皮上,宋川抹着脑袋看见他妈,连忙找借口:“我跟表哥还约了朋友,今晚没空了。”说着站到他老表旁边,依依不舍。
等把长辈送回家后,宋川赖在周鸣初车上:“哥,你说外公为什么回来?”
“不知道。”周鸣初搓着方向盘倒出去,车子开出小区,因为宋川的喋喋不休而生出点烦躁劲,等红灯的时候手指一直敲着方向盘,直到开过路口,手机震起来。
手机放在架子上,周鸣初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顿了下,划开接听键,却不说话。
“……喂?”听筒里传出文禾犹犹豫豫的声音:“喂?是……周总吗?”
她在那边喂个不停,周鸣初问:“你打的谁电话自己不知道?”
文禾忽然有点想挂电话,她抿了抿嘴角:“你妹妹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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