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没有唐眠那么长,吹起来也很快,刚才在浴室的时候,他已经拿了干毛巾擦过一回了,唐眠用吹风机吹了没一会儿便干透了。
“睡觉吧。”傅时昭起身关掉了房间内的大灯,只留下了一盏床头的小灯。
酒店的这个房间其实是个双人间,床也有两个,但傅时昭还是钻进了唐眠的被窝里面。
用的是以前一直用的借口——认床,不和唐眠一起睡不着,睡不着会影响第二天的考试发挥。
第一次用这个借口的时候他们还在上小学。
唐眠原本是打算和他一人睡一张床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睡觉的时候会抱着他,怕影响到他晚上的睡眠,从而影响到他第二天的考试发挥。
傅时昭脑子转得飞快,瞬间便想出了这个借口。
其实被唐眠当成等身抱枕抱着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有的时候晚上不被唐眠抱着他反而睡得没有那么香。
后来所有去外地的考试他晚上都会和唐眠睡一张床。
不过害怕晚上会突发什么情况,家里人每次给他们俩订的酒店都是双人间就是了。
躺进被窝里面,傅时昭很快便睡着了。
唐眠虽然很困,但每次陪傅时昭出来考试的晚上他都会等他先睡着再睡,他怕自己真的睡着之后不太.安分闹得傅时昭睡不着觉,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今晚睡着之后,傅时昭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见到了十八岁的唐眠。
那个时候的唐眠头发已经蓄起来了,有的时候随意散着,有的时候被小皮筋扎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让太奶奶在三楼给唐眠空出来了一个画室。
三楼本来就没有住人,里面的房间也大多都是空着的,早年的时候是给那些上门拜访的客人住的。
三楼很安静,采光很好,观景也很好,除了夏天闷热了点外没什么其他的毛病。
雪球有一回偷偷跑到三楼迷路了,它在上面嘤嘤叫了好久,下面的人都没有听见,他们还以为它走丢了,随着监控才终于将它找到。
梦里,三楼的一个房间被空出来做成了唐眠的画室,里面有他的画板、纸张、颜料、画笔。
他轻轻推开门,又快速将门关上,似是怕惊扰了里面正在画画的少年。
唐眠自然是发现他了,不过他依旧拿着画笔晕染着色彩,并没有回头看他。
他右耳的地方戴着银色小蝴蝶形状的耳钉连接着助听器,窗外微风拂过,随着他小幅度的动作,小蝴蝶的翅膀微微扇动。
这让他想起了上一世高中经过画室的时候见到的场景。
唐眠也是这样背对着他,看不见正面,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扇着翅膀的小蝴蝶。
可这一回他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只是经过,离开。
这一回他走到了他的身边。
唐眠正巧落下最后一笔,似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停顿,转身望向了他,眼睛弯弯,像小月亮一样。
是十八岁的模样。
是他的白月光。
白色的衬衫上面沾上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却并不显脏,反而像是不经意间创造的艺术品般。
他大着胆子,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想要看看里面比艺术品更加漂亮的景色。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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