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语气中含着巨大的狂傲,那是掌握了面对这个世界的真正方法的人才会有的笃定。
庄清河顿了顿,又说:“你刚才差点给我添麻烦。”
“如果你真冲过来了,那种情况下,两个人让我怎么救?”
商珉弦觉得更奇怪了,在那种情况下,庄清河居然下意识地是把自己放在施救者的位置。
那个展示牌全部是金属框架,大约上百斤重,更不用说两面还有玻璃,一个弄不好,不死也得被开瓢。庄清河居然这么轻松,他说我死不了。
他哪里来的自信?
这时庄清河接了个电话,应该是邓昆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让邓昆把车开到门口等他。
挂完电话,庄清河看了商珉弦几秒,语气放柔了些:“今天这事儿挺意外的,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商珉弦依旧沉默。
庄清河迟疑了一会儿,上捏了捏他的手:“商珉弦,别跟我生气,我刚才是真的怕你出事。”
商珉弦被他一哄,气顺了大半,问:“是谁要害你?”
庄清河没说话。
告别了商珉弦,庄清河从商场出来,上了车,黄毛已经被邓昆捆好扔在了后排。
车开出去一段,庄清河终于忍不住了,怒火轰然而起。他拎起脚边的方向盘锁,转身朝后排黄毛身上狠狠抽去,一边抽,嘴里一边怒骂:“都他妈不消停!老子想约个会比取经还难!”
本来就迟到,又遇见堵车,最后还是没看成电影。
那人被抽打得连声惨叫,邓昆开着车置若未闻。眼看快到路口了,才开口:“快坐好,系上安全带。”
庄清河让邓昆把车开回了庄家老宅,把黄毛仍锁在车里,嘴巴堵上,只在车窗给他留了条缝。
秋天屋后的密林已是一片金黄,随风翻滚,天边堆积起厚重的乌云,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庄清河和邓昆一进门,就发现金玉枝也在,她在客厅坐着,身边还有几个她本家的人。庄清河脚步顿了顿,站着喊了一声:“母亲。”
金玉枝冷冷撇了他一眼,强忍怒气的模样。其他几人看着他,也是一脸愤恨。
庄清河想,他们甚至都懒得装。
庄杉不在。
庄海洋坐在小厅外阳台的屋檐下,怀里抱着一个透明的小生态缸,里面是庄清河送给他的小树蛙。
那只小树蛙很小,大概只比成年人的大拇指甲盖大一点点,鲜艳明快的翠绿色,看着像一小坨橡皮泥。
庄海洋低头专注地看小树蛙,连庄清河和邓昆来到阳台都没发现。
邓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庄清河则走到他身边坐下,问:“在干什么?”
庄海洋抬起头眨了眨眼,指着小树蛙说:“它在脱衣服。”
庄清河凑过去看,这个生态缸也是他找人给庄海洋弄的,生态小雨林缸,里面有天胡荽和福禄桐等植物。另外还有一个大的放在房间,小的这个是为了方便庄海洋抱着近距离看小树蛙。
这只小树蛙今天正好蜕皮,就是庄海洋说的脱衣服。庄清河没说话,跟他一起看。
树蛙很聪明,蜕皮的时候会自己用爪子扒拉,然后还会把自己褪下的皮吃掉。
“它聪明,我笨。”庄海洋突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庄清河转移话题:“一只蛙,那么聪明干什么,它又不上学又不上班。”他故意避开了另一半关于笨的话题。一般来说,庄海洋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走。
可是这次没有,庄海洋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也想聪明。”
庄清河看着他没说话。庄海洋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笨的,但是笨的人都想不到要计较自己笨。
是听到了什么话吧?
这时开始下雨了,庄清河抬眼看向雨雾笼罩的密林,那画面看起来像渲染过的旧电影,耳边是客厅里金玉枝几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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