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泪如雨下地说着梦话,整张脸皱巴巴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又不是我的错,我又不知道......”
他越哭呼吸就越急促,扯着胸腔的肋骨就越疼。可他还是哭,声泪俱下意识模糊,撕扯着嗓子说:“小昆,我好疼啊......”
商珉弦看着他,心想,上次疼的时候喊的还是我,现在怎么又喊邓昆了?
而且庄清河即使在高烧昏迷中,整个人还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似乎是不确定环境是否安全,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挣扎起来,眼睛都还闭着,分明是没醒,人却撑着虚软的四肢,要往外爬。
商珉弦把他抱回来放到床上,他就又乖了,躺着也不动了。
这人总是这样,又乖,又不乖。
这种情形隔一会儿就会发生一次,所以商珉弦干脆不睡觉守着他。
庄清河就像一个破破烂烂但是被上了发条的木偶。到了一个时间点,他就闭眼挣扎着从被窝里往外爬,跟个瞎了眼的警惕动物一样。
商珉弦什么都不干,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睡着的庄清河看起来是真的很乖,呼吸清浅,因为发烧脸颊也红扑扑的。
饱满的唇瓣微张,有种妆点不出的天生好颜色。
他想到之前在客厅里的那个吻,盯着庄清河的嘴唇看了许久。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庄清河开始流口水......
“......”商珉弦从床头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干净,然后盯着继续看,忍不住抬手摸上了他的脸。
庄清河的脸很小,商珉弦用手比划着,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包住。
这时庄清河突然睁开眼和他对上视线,神思尚未回笼,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商珉弦也怔在那,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庄清河开口,声音有一种没睡醒的朦胧,问:“你打算趁我睡觉,掐死我吗?”
“......”
商珉弦真的觉得庄清河现在不太正常,这不是骂人,而是客观评价。谁会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跟有被害妄想症似的。
庄清河眨了眨眼,表情极诚恳地说:“我听话,你别杀我。”
“……”
商珉弦来不及解释,庄清河说完这句话又歪头昏睡了过去。
梦境昏昏沉沉,漆黑的睡眠像深海的沉浮。庄清河在梦里被众鬼蚕食,每个人都想要他死。
商珉弦守着他到了后半夜,感觉他终于消停了。
可是没多久,庄清河又突然醒了过来,他看着天花板声音嘶哑地说:“商珉弦,我知道了。”
“……什么?”
庄清河突然就不像一个发烧的人了,他语言清晰有条理地说:“其实安安只是庄清河的一部分,安安是A,庄清河是B。A属于B,B包括A。所以我们可以说,A是B,但B不只是A。”
“所以你喜欢安安,就是喜欢庄清河。你喜欢庄清河,又不只是喜欢庄清河。”
庄清河顿了顿,说:“你爱庄清河。”
商珉弦觉得哪里不对,庄清河似乎在利用语言的逻辑转换对他进行洗脑,试图把他绕进去。可是他被“你爱庄清河”这五个字砸懵了,说不出话来。
庄清河眼睛烧得灼灼发亮,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商珉弦,你爱我。”
商珉弦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庄清河又歪头睡过去了。
“..................”
凌晨四点,商珉弦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喝水,他想冷静一会儿,可脑海里总是频频闪现刚才庄清河那些话。
他已经琢磨过来庄清河的逻辑漏洞了,他直接从安安和庄清河的质的区别,跳到了喜欢和爱的量的区别。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直至天色蒙蒙亮,商珉弦回到卧室,庄清河还在睡。商珉弦熬了一夜,也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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