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萧斯也这么一插科打诨, 他倒是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呼出一口气,道:“小秋他父亲是尿毒症, 每周都得去透析。国内肾源紧缺, 我们也是花了两三年的功夫, 才找到了能匹配的肾源。”
“本来年后就能做移植手术的, 现在出了问题,”江昭眉头紧皱,“他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估计也是因为这事儿。但他一直都没告诉我。”
萧斯也了然,左小秋肯定是觉得,本来就在这件事上亏欠了江昭。
如今出了问题,就算是江昭也不一定能解决,他实在是开不了口去让江昭再大动干戈地帮他。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江昭气得牙痒,“老子又不是外人,这么多年的情份了,我能不帮?”
萧斯也望着他,半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就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情份。”
所以才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求朋友帮忙,次数多了,多少情份也会被生生消磨殆尽。
江昭也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深呼吸一口气,在萧斯也的安慰之中勉强压下心头的火。
保姆车驶入医院的住院部停车场,江昭把表演时穿的外套换成了最简单的运动外衣。萧斯也来得匆忙,只给经纪人发了消息就跟着江昭跑了,此时只能借了小虎的新外套才能遮住他那身骚里骚气的表演服装。
江昭本来想把自己的另一件外套借给萧斯也,然而一米八八和一米九的身高差距微乎其微,和一米八三之间差的就是紧绷的肩膀和袖口缩短的一截。
江昭只好不爽地把自己的外套又塞回了车里。
“我听说,”萧斯也换好衣服,慢悠悠地开口,“也有人天赋异禀,三十岁还能长个的。”
江昭:“……”
江昭深深望着他:“你还是闭嘴吧。”
——
医院走廊。
左小秋提着暖壶,跟路过的护士礼貌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他爸的病房。
公立医院最好的病房就是双人间,此时另一个床铺没有人住,只有左父一人躺在床上,手臂上连着输液管。
左小秋十分娴熟地将暖瓶放到床脚,又打开不锈钢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碗和一袋牛奶,倒入热水,然后把牛奶放进小碗里温着。
左父勉强睁开了一丝眼睛,看了一眼他刚刚放下的牛奶,把头一横:“我不喝。”
“医生说要多补充蛋白质,”左小秋说道,“爸,你是不是又没吃晚饭?陈姐说把你送来的时候,没见家里开火。”
左父闭上了眼睛:“我一个要死的人了,吃吃喝喝的,不都是浪费?”
左小秋安静了几秒,道:“我刚刚点了份低脂餐,请假赶回来的,没给你做饭。”
“你请假过来的?”左父立即转头看向他,干瘦的身形却支撑起了极响亮的骂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的老板,这么好的工作,你不去跟着人家,跑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还点什么外卖,这么大了不知道自己攒着钱娶老婆,就知道浪费,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你要是丢了工作,我有什么脸去见你妈!”左父抖着手指着他,“你说啊!”
“那你是想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左小秋突然低吼一声,双眼通红。
左父一愣,他还没从儿子突如其来的爆发中反应过来,左小秋已经迅速起身,走向了门口,低头道:“我去让护士换药。”
换药只是个借口,左父的吊瓶还有大半瓶,床头也有呼叫铃,根本用不着。
他坐在了病房门口的等候椅上,一墙之隔的地方,低头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交叉的双手。
名校毕业,工作十多年,已经是圈内一流经纪人的他,可以八面玲珑地跟无数圈内记者打好关系,让他们撤去黑自家明星的通稿,也能够用自己滔滔不绝的口才与抓住机会的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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