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也并非将婚姻视作洪水猛兽,若有一日缘分真的来了,她想自己也会欣然接受。只是如今的她,已没有力气再去开启一段新感情。
“有一盏灯,曾经每日每夜都为归家之人亮着,突然有一天,那人再也不回来,他有了一盏新的灯。”
“灯丝烧了那么久,她也疲倦了,累了。她不敢再亮起来,她怕只要再亮上那么几次,自己就会烧成灰烬。”
“那么,她只是不敢,而非不想,对吗?”
漪澜一怔,他还是凝睇着她,眸深似海:
“我会让她有敢的那天,不管要多久。”
一时间,二人俱是静默。突然马鹏里传来母马高亢的嘶鸣,有人大叫:
“糟了!糟了!恐怕是难产!”
穆靖川与漪澜都是一震,穆靖川忙道:“医生呢?”
这马场里一直配有技术精湛的兽医,今天偏偏不凑巧,一个回家去了,一个外出,一个却因为伤风感冒,正卧床不起。
穆靖川眉拧得极紧:“偷奸耍滑的东西,我迟早要治一治他们!”
只是眼下却不是生气的时候,几个骑师急得满头大汗,他们虽然也有给母马接生的经验,却从未遇到过难产这种事,加之七少又在旁边,怎么不愈发慌乱?
江文平一个眼神,早有卫戍飞跑着去找那个生病的兽医了,眼看着母马的叫声越来越凄厉,漪澜忽将袖子挽起:
“我来罢。”
众人俱是一怔,她抽出手绢,一边走,一边将长发束在脑后:
“我在学校学过妇产学,人跟马,我想总有些相通之处。”
况且她幼时便在马场长大,也见过不少次母马接生,还有这些骑师在旁襄助,总比眼睁睁看着母马一尸两命要好。
江文平嘴唇一动,却见穆靖川眼中闪过激赏之色,道:
“交给你了。”
她点了点头,快步走进马棚,被拴住四肢的母马身下已全是血污,她毫不迟疑地跪下来,一面吩咐:“拿一把铁钳来,要加热。”一面已将手探入母马的产道中。
母马霎时连连嘶鸣,鲜血喷涌而出,将她衣裙打湿,连脸上和头发上溅的都是。
在场众人都是在枪林弹雨里拼杀过的,见状自然不在意,只是见她这样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还是一位小姐,竟也岿然不动,不由都暗自喝了声彩。
穆靖川的眸光愈发专注,只见漪澜又一使力,沾满鲜血的双手终于将小马驹给拉扯了出来。
但母马立刻开始大出血,她早有准备,示意骑师赶紧用毛毯将小马裹好,她拿过烫好的铁钳按在母马破裂的血管处,母马又是连番嘶鸣,很快便安然下来,只从鼻中喷出吐息。
小马原本卧在毛毯中,此时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小马连抖几下,终于还是站稳了。它试探着先迈出一步,接着便在草地上小跑起来,还亲昵地蹭了蹭漪澜。
当下众人轰然欢呼,几个骑师高兴得又是拥抱又是鼓掌,赤骥也挣开马缰跑到马棚前“咴儿”“咴儿”地直叫。
漪澜站起来,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这算是她救下的第一条生命,虽然只是匹马,但个中滋味,真是无法尽述。
忽觉肩上一沉,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军装落在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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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七:我脑婆真棒(*/ω\*)
€旗袍美人
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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