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何尝不无辜?
微风吹来,枝头桃花纷纷扬扬,阿姒仰着脸,柔软花瓣落在她面上,像极了阿姐温柔的手。
阿姒眼睛一酸。
阿姐最喜欢桃花。
音容笑貌,言犹在耳。想到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的阿姐,阿姒甚至忘了蹲守此处的目的,抱膝缩成一团。
待跟前如愿停下那片玉白袍角时,她裙上膝头处已被晕湿。
青年虽蹲下身,但依旧比抱膝而坐的阿姒高出许多,他身形像坐小山般,但声音却似询问孩子般温柔。
“为何一个人在此哭泣,可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阿姒摇摇头。
她的鼻子有些不通畅,发出的声音也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
“没人欺负我,我只是……”
阿姒说不清此时的委屈是刻意放大过后的成果,还是真情流露。
她低道:“我只是想我阿娘了……”
闻言,晏书珩一怔,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这圆滑的人也有嘴笨时。
但阿姒顾不上为他的动容而窃喜,这句话像打开了什么闸口。
姑母温柔包容的笑容,阿姐犹在耳边的那句“我们阿姒是世上最漂亮的女郎”……这些像洪水涌入心里,又从眼角涌出,阿姒不愿让自己讨厌的人看到她哭,可为了达成目的,又不得不哭。
她便低下头,脸埋在膝头,像只伤了心的鸵鸟把头埋入沙子里,颤着肩头哭得无声无息,膝处的裙摆很快被浸湿了。
头顶覆上一只大手,拇指在她柔软的发间轻轻摩挲。
她抬头,怔怔看着他。
“怎么了?”晏书珩低头与她对视着,察觉她眼中的异样,面上满是关切。
阿姒仍盯着他的眸子。
她只是这般看着他,安静地流着泪,却半晌不说话。
青年亦未再开口。
直到余光瞧见晏书珩身后几丈开外处依稀现出一道摇曳的裙摆时,阿姒才委屈道:“大哥哥,你、你……能不能抱抱我,就像我阿娘那样,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温柔,和我阿娘很像。”
发顶的大手顿了顿。
他迟迟未动,阿姒还以为自己要失败时,眼前忽地压过来一片昏暗,俄而一股清冽的竹香气息从头顶和身前裹住阿姒,后背亦轻覆上一只大手。
晏书珩半跪在阿姒跟前,他轻轻靠了过来,但很君子地并不紧贴着,像兄长轻拥妹妹般,宽阔的肩头盾牌般挡在她身前。
他的下颌将将搁在阿姒发顶,将触未触的,宽厚的手掌则在她背后轻拍。
“好孩子,都会过去的。
“下次若殷氏的人再欺负你,尽管告诉大哥哥,大哥哥替你出头。”
那一刹,阿姒是真的有一星半点的内疚,可透过晏书珩衣袍的间隙,她看到殷氏女郎一步步翩然靠近的裙摆。
阿姒像个不知事的孩子遇着撑腰的人,伸出手轻轻环住他腰身。
晏书珩身形微滞。
但他很快放松下来,在她后背拍了拍,掌心温度和无言的安慰透过春衫渗入她身上。
阿姒越发环紧了,很过分地在他肩头蹭了蹭眼泪,感激涕零地小声道:“大哥哥,你真好,和我阿娘一样好。”
她又拉起他袖摆,再次抹了把泪,还恶意地擦了擦鼻尖的水渍。
身后传来殷氏女郎讶异的低呼:“晏长、晏长公子!姜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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